不知何時,天邊又下起了小雪。
已然趴了有近半個時辰的蘇泯,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偷聽不好,真的。
誰說的宴無好宴就必然會精彩萬分呢?
只瞧得那老頭對小姑娘暗示著八年間的風風雨雨,自己口風卻牢的像是被上了把鎖;那皇子不斷與小姑娘套著近乎,但人姑娘卻一門心思鑽在那神秘的八年之上;而那女孩對朝堂力量的需求,蘇泯在這段時日裡也有所瞭解,但奈何那老頭不開口,她竟也憋著不開口……
滿臉黑線的蘇泯又回到庭院裡,作出一副乖巧模樣,回想方才種種,不由唏噓,嘆了口氣。
此時若有人問他“敷衍怎麼演”,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將那段對話扔過去。
不過,那八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呢?小狐狸不由眯起了雙眸。
這兩個時間點的選擇,還真是恰到好處。
直到辭行,老人依舊不言,只是那樣笑著,神色間卻似有些悲傷。
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卻未能理解這種奇怪的表情,沉默著揮揮手,轉身就欲離去。
她一貫堅信,但凡主動,皆有其緣由。
既然這位原本素未謀面的老人肯花費時間來說這些話,那麼必然有求於己,正如自己有求於對方一樣,如此一來,合作已成必然,剩下的,自是比拼耐心而已。
在這種事情上,她從不缺乏耐心。
不出意料,正當她轉身時,老人有了動作,但其身手之迅捷,卻令她防不勝防。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身修為竟如深淵般莫測!
轉瞬間,他又回到了原處,似乎無事發生,但老人的氣息卻猛地衰落了下來。
而那位二皇子只是眯著眼,笑容可親,誰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想法。
“你……做了什麼?”少女囁嚅著,鼓起勇氣質問道。
老人擺手不答,卻伸出了兩根枯瘦的手指,輕輕點在她的眉心。
“走吧,我已經,盡力了。”
蘇泯趴在那女子懷中,亦如二皇子那般,視而不見。
……
“你說,這老頭是想幹嘛呢?”府主抱著狐狸,喃喃低語。
她今年亦不過十五六歲,與芊芊差不了多少,雖然身居策天府之主的高位,但究其根本,還是個小姑娘罷了。
或許是對他並未設防,又或者只是單純想找個人說些什麼,少女毫不在意地講述著先前種種,有言辭交鋒,有心術暗藏,有隱晦暗語,有脅迫反抗。
蘇泯從沒想過,那些讓他感到枯燥的話語間,還有這麼多機杼。於是他靜靜聽著。
只是莫名感到,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些疲憊。
“那二皇子倒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了。”講完這一切,她低聲笑著,將瑣碎的心緒都拋到腦後,只是摩挲著他那柔順的毛髮,舒舒服服地眯起了雙眸,“如果說他沒有野心吧,居然會主動來邀請我;但要說他真有野心吧,平時又從不與外臣來往。”
“你說,他的底氣到底源於何處呢?”
或許是那位老人身後的勢力?蘇泯暗自揣度著,心中卻突然卻升起了一股極度危險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