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又推算一遍,心中暗暗有數。看柴署還不醒,就飛奔順成坊。
到了地點,全登在後院練拳,陳果直接將他拉進茶室,逐次審問。
果然不錯。這間茶室是全登跟陳妤結婚之後,全登為了應酬朋友而開闢出來的。活捉王舵之後,寧武山表奏天子,全登和陳妤被封為七品勳官,從七品上的武騎尉。
全登自然被免於追究巖國罪責,陳妤也脫離樂籍,雙雙成為魏博軍的將校軍籍,每人還劃了十頃勳田。在今年九月初八,兩人進入洞房,成為夫妻。
還真是,自從開闢了這間茶室,陳妤及女的只要不進來,男性朋友之間,怎麼都沒事,越說越親近。只要陳妤進來,或者是順成坊其他女工進來,不消五句話,雙方就會大發無名火,互相對罵。
那要怎麼辦呢?整一次很費勁,是不是將這間的牆還搗了,恢復原貌?
陳果說,完全不需要那要。他當場跟大哥一起,將茶臺位置和一面牆上的字畫挪動位置,又在門上掛起半截門簾,這就齊活。
他們剛弄完,陳妤進來,一看擺設:“喲,七弟算過啦?多謝操心啊。我就感覺是這間房子擺弄得有毛病,但咱也不會算。老是進來沒幾句話就跟你大哥大吵大鬧,事後想想,又覺得沒啥,簡直是莫名其妙。”
陳果笑笑:“二哥,今後再也不會吵鬧了,你們夫妻兩個會越來越恩愛,很快就會生個胖小子。”
陳妤過來,拉著陳果的手:“老七,你的婚事啥時候定啊?需要二哥操心的話,儘管開口。順成坊的如果不行,社會上的朋友我也認識很多。”
陳果一翻開陳妤的右手,約略看她的手相:“喲,不得了啊,二哥可是家財萬貫,一百二十歲壽延啊。三子二女送終。十五年後會改行,你的萬貫家資來自新的行當。四十五歲左右會得一場大病,再也沒其他不好。”
把個陳妤樂得,捶打陳果肩頭:“老七真厲害,好,叫二哥我怎麼酬謝你呢?今兒中午就給你約一個絕色妙人,非叫你們成就姻緣。”
全登也忍不住拿出左手,陳果撇開,而是拿起他的右手,在那裡看起來。
全登好奇地問:“看手相不是說男左女右嗎?你怎麼看我的右手呢?”
陳果淡然一笑:“男左女右看手相的說法,包括看墳地、家宅風水等現今的說法,都是太宗皇帝和袁天罡、李淳風佈下的迷魂陣,故意不讓後世的人看得準。否則,都成龍成鳳,還要李唐天子幹啥?不就天下大亂了嗎?”
全登、陳妤聽他這麼說,雙雙吃驚,感覺自己傻乎乎的。
全登更是目瞪口呆:“難怪我這茶室老愛吵鬧,捯飭的時候,找了個老頭看過的,是按他的說法擺設的。”
真書仙子陳妤想起楊絨,今天早上發現她不在順成坊,問起全登:“曼歌是怎麼回事?今天怎麼沒有應卯啊?”
玄冠俠全登倒抽一口冷氣,禁不住倒退兩步。
陷目神陳果也大驚失色,急忙掐指來算,將奇門遁甲一連推演了兩遍,嘆一口氣:“壞了,楊絨跑得很遠了。偷了一匹馬,這時候已經到了洛陽北岸。她往洛陽那邊去幹什麼?那裡有親戚嗎?”
真書仙子陳妤頓時淚水橫流,哭道:“你們到底把她怎麼了?這麼大個活人,萬一青龍鎮的楊喻來找,讓我怎麼交代啊?”
全登倒背雙手,在茶室裡轉圈圈,想了一會,說道:“要不讓我騎馬去找找她,不管跑多遠,不追上她不罷休。”
陳果也想一想,說道:“這件事終歸是老八的事情,還是叫他去找比較合適。我們這些人去找,她很可能躲著走,任憑你怎麼找,也不會有結果。但是,看老八的樣子,昨晚由店家弄個湯壺偎在他小肚上,是不是……?”
陳妤一聽,頓時吃驚,失急慌忙問道:“及第,是不是他昨晚跟你吃酒之後,跟人行房了?”
全登沉吟起來,本來要隱瞞,看來這件事情越搞越複雜,不能捂著。
他說道:“昨晚也是因為在這個茶室,曼歌跟我們大吵大鬧,度佐藏到內室。之後,曼歌還跟局德打起來,被李峽、張境強行弄到內室。他們在內室可勁扇耳光,但後來的扇耳光聲音,明顯是在行房。再後來,雙雙跑掉。”
“她們那個樣子,你們為什麼不阻攔,不拉開?行房到巔頂狀態,突然收住,是要死男人的。曼歌懂個狗屁,還跑洛陽?度佐死了,我看她還跟誰去鬧?”陳妤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此言一出,宛如一聲炸雷,把陳果和全登嚇得面如土色,齊齊跌坐下去。看陳妤往外走,兩人急匆匆跟上去。
三人往旅社瘋跑,到了房間,看柴署緊緊捂著被子,蜷縮成一團。陳妤急忙上去摸他的頭:“好燙啊,快,到東關財神廟找李掛。”
全登一把將柴署被子掀開,拿一條毯子給他裹上,背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