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穿過天邊的烏雲,于山林之中隱去,在這灰濛濛的世界,抹去了自己的光輝。
趁著最後一點光明,疲倦的身影回到了藏身處,像個居於世外的孤魂野鬼,在耗盡了精力後暗中暫時休憩。
因為無數的嫉妒,因為憎恨和不公,他放棄了改頭換面的想法,那個陰暗的一面,又一次佔領了他身體的主控權。
什麼狗屁善意,什麼狗屁原諒,明明一開始受傷的是我,我只是想要把賬還回來,這還得我道歉?
靠著牆,完全忘記了時間,只知道那股不滿的憤怒一直侵蝕著他。
在他的腦海裡,剛剛發生不久的畫面一直不停地浮現在他眼前。那時,他相信了不久前一個小女孩的話,剛剛想要嘗試和白楠雨談話,請求原諒和幫助。然而,在他停止了逃跑的步伐,回來發現白楠雨和李祝誠時,他還沒有露面,便聽見白楠雨對李祝誠的話。
什麼叫做“那個專門為了自己而擾亂世界的人”?
一時間,他又一次被自卑自責和憤怒衝昏了頭腦,放棄了和白楠雨好好說話的念頭。畢竟,一個人被植入了自負的思想後,在深度的自負之中便會感覺什麼話都是針對他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剛剛到達那個地方,還沒有露面的時候,他接了一通電話。
那是亡國護衛隊打來的。
“彭餘韻,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要襲擊市中心,把倖存者殺掉嗎?”電話那邊有些急切地問著。
當時的彭餘韻思考了良久,這是他第一次會有這麼多的疑慮。
最終,他嘆了口氣:“等候我指示。”
在這之後,他便聽見了白楠雨的話,在那句話的刺激下,他一怒之下,編輯了簡訊發給那個亡國護衛隊成員。隨後,他便嘲諷著走了出去。
嫉妒和憤怒操控著這個可憐的靈魂,令他此時已經聽不見任何勸說,只剩下了滿腦海的仇恨。
忽然間回過神,彭餘韻發現身邊站著平時和他秘密談話的那個人。他們的目光剛剛對上,那個人便毫不猶豫地開口了。
“彭餘韻,那個計劃還要繼續嗎?”
“當然要。”彭餘韻說著,目光中果然還是充滿著憤恨,“而且聽說,徐問心那傢伙回來了,對嗎?”
“嗯,他沒死,人們都蠻驚訝的。”
“真是一群陰魂不散的渣滓,還好我有事先準備。”
黑湖市老城區出了一件大事,聚集在廢棄工廠裡謀劃“起義”的人們被黑湖市市中心治安人員槍擊了。在事情發生後不久,這件事早已傳播出去。
但是白楠雨,卻是一天後才注意到這件事已經傳得如此之廣,甚至蔓延到了別的城市裡。
黑湖市市中心的人怎麼會槍擊群眾?就算群眾向他們動武器,他們也不一定會這麼做,最多朝天鳴槍示警。
那一次救回徐問心後,在徐問心的口中,白楠雨可以初步認定那第一槍絕對是亡國護衛隊,或者是亡國特工開的槍。
為了查清這件事,白楠雨決定了,還是讓徐問心回到那些群眾中去,所以在他恢復了一些體力後便讓他離開了。
隨後,她便靠著窗,思考著,想到發生在那一晚的一件事情。
那一次,在工廠裡面,一群人憤怒地圍著白楠雨,後來在人們害怕得跑開時,有人開槍射擊平民裡面的人。那肯定是個狙擊手,白楠雨並不知道他在哪裡,只知道他殺死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
不,真的是普普通通的嗎?真的只是隨機殺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