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裡,有人曾經說過,黑湖市會變成血湖市是歷史的必然。
因為這裡的人普遍懦弱,鬆散,也伴有著很多惡人的出現。在“血海事件”那時的人,就是一群膽怯的人,一群從沒經歷過生命危險的人。
在現實世界逐漸平靜,逐漸和平安穩後,人們便不再會感受到那動盪的感覺,也不會那麼對自己的一舉一動膽戰心驚了。於是,人們便不再會隨隨便便就能感受到那種將死之人的感覺,直到他們來到了這裡。
因為沒有那麼高的覺悟,在那一片安穩之中流落到這樣混亂的世界裡,被迫要做出可能會付出性命的選擇,那麼換做誰都會在第一時間選擇逃避吧。
這是亡國國王所堅持的觀點,他想要向白楠雨證明人類都是懦弱怕事的,而白楠雨明白,並且完全可以感受到這些人所擔憂的是什麼,但是她依舊要賭。那麼既然明白這些,守望者白楠雨到底在堅持什麼呢?
一個改變,一個篩選,又或是一個團體感染。
雖然要去強迫他們成為視死如歸的英雄 根本就是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但是如果只是去想想別人的安危又能怎麼樣?
而衛盾市,實實在在地打擊了她的信心,亡國國王毫無懸念的贏了。
等同於衛盾市,當年“血海事件”發生的黑湖市,也是這樣的鬆散與懦弱。直到如今,人們看上去團結了一回,實際上,他們依舊是這樣。市長和白楠雨他們所做的,只是治標不治本。
萬千思緒最終還是如往常那樣揉作一團,於空氣中散了,市長看著這片寧靜的城市,感受著城市裡那微弱的動靜。
想想許多年前那個黑湖市,在亡國的壓迫之下活得不如一隻老鼠。
因為亡國將黑湖市佔領,為了交稅,這些勉強湊起來的家家戶戶能交的東西都交了,有的甚至把家中的女性頂替那些鉅額的稅款,供那些人渣玩樂。
那個時候,起義是常有的事。但是要知道,一個有著超越現代科技的亡國,面對著這還不會造銃槍,連武器都是前人留下或者是從亡國下等兵那搶來的黑湖市,根本就是在看臭蟲一樣。他們可以任由黑湖市怎麼折騰,然後看戲看膩了之後,再笑著把起義者當眾全部殺死示眾。
所以這個所謂的城市,其實從山中老者離開之後就一直如同風中殘燭,只是亡國國王不想這麼快結束他們的生命罷了。
人們早已習慣了這痛苦的生活,默默忍受著,即使有起義,但是那也像是鬧著玩一樣,亡國便也沒有對他們下狠手。那麼這樣的話,為何血海事件會發生呢?
因為那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型起義,或者說,那是早就應該出現的,遲到的醒悟。
人們怕死,怕沒法見到那邊的世界,捨不得那邊,所以他們忍受著,等著回去的那一天。但是漸漸地,他們在這等待中失去了靈魂,早就已經“死去”了。所以在那些流血事件發生的時候,他們都會視而不見。
這樣一來,那些初到這個世界的,氣盛的人們嘗試反抗,嘗試叫喊,便怎麼也不可能召集半個願意反抗的人,只是在人們的漠視下被殘忍殺掉罷了。
直到一個染著微藍黑髮的少女出現在黑湖市裡,才讓這一切漸漸發生了轉變。
她像個虔誠信主的教徒般在人們之間遊走,幫助遇到的每一個人,又在每一個夜晚消失。而同時,又會有一個黑影,在那些汙濁的地方穿梭。每一個遇見她的人,都會在對上她的視線後變得釋然,想起曾經的擁有的一切,想起自己的家人,彷彿是回了魂。
當然,之所以會轉變,她光靠嘴巴肯定是沒有用的。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神奇的能力,那是因為她並不是人類——至少在她決定永遠待在這個世界後,她就不再是人類了。
在這個世界有個傳得很廣的話:釋夢者不陷於夢。
她,就是釋夢者。
就是因為這個“釋夢者”的感染,人們才漸漸勇敢起來,只不過因為太多人還是沒有來得及變成那樣,亡國就已經開始動手了。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出現了許多勇者站起,卻在眾人冷漠的目光中倒下的場面,才會出現後來的“血海事件”。
那個事件,並不只是紀念著無數的英雄的隕落,也在警惕著後人。只是很可惜,在換上了新鮮血液的多年之後,那個黑湖市,又回來了……
從彭餘韻殺死了一些群眾來建立威懾後,已經是數天過去了。
在那一件件戲劇性的事情過後,人們越發混亂起來。那些謠言迷惑著他們,就像走在路上,而有一群縮在每一個轉角的惡鬼,隨時等待著他們的出現,將他們撲倒,即使那可能只是他們的幻想。
誰才是對的?是誰騙了誰?
許多媒體和自媒體都嘗試過找出事情背後的真相,早已不再安於等待,然而在這段時間裡,有許多嘗試發掘真相的人都被殘忍殺害了。
某一次,一個渾身上下血淋淋的男人出現在街角,自稱是一個媒體人,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的眼神裡有個恐懼的,被無數枯瘦的,妖鬼般的手抓住的靈魂。但是他似乎不打算尋求救助,他只想在被拖入地獄之前,向迷茫的人們說出那些話。一個女生注意到他,配合著他的期望,渾然不顧他一身的血跡,湊近他的嘴邊仔細聽著。
“幫幫白楠雨……她……”
清脆的咔嚓聲打斷了男人的話語,女生警惕地看著男人,卻發現他被人用鐵管敲中了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