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最後,在一切還沒晚的時候,終於還是有人闖入了這個堡壘,將他救了出去。只不過,不知道他還能見到多久的陽光。
終於,男生回過神,如夢初醒般望著這個昏暗的審訊室,又看了看桌子上豐盛的飯菜,深知自己已經無路可逃。
那又怎麼樣呢?反正已經成功將訊息給了正確的人,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對了,我一直想問。這是我的最後一餐了吧。”男生十分平靜,就像是一個無所眷戀的死刑犯,在拿到斷頭飯的時候平靜如水。
“呃……啊……最後一餐?什麼意思?”男生身邊的警衛明知故問。
“警衛小哥,你手裡攥著的,是槍吧。”
“你真的對他那麼放心嗎?他今晚肯定很危險。”
肖菁與白楠雨交談著走到了大街上,覺得周圍沒有亡國護衛隊的人後,終於開始說起那個男生的事情。
那個男生若是真的想要活下去,跟著白楠雨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男生卻在內心裡拒絕白楠雨。得知了男生心中所想之後,夢魘把他所想的如實展現給白楠雨。
那是一個正在崩塌的城市。
和她在一起的美好的記憶組成了它,走過每一條街,每一個路口,那些美好的往事和約定,全都走馬燈一般浮現在眼前。
曾經,這個城市有兩個人,但是現在,她走了。
白楠雨在他的腦內看見了什麼,可能只有夢魘和她知道。男生明白紅眼時的白楠雨擁有那種超自然的能力,所以他並沒有反抗,而是以這種特殊的形式傾訴心聲。
那些記憶,就像是幻覺一般掩蓋住了白楠雨眼前的一切。
她看見了那些甜如蜜的一切,卻在此時變成了苦辣的傷疤。或許在別人眼裡,肯定會不解,但是白楠雨忽然間理解了。
畢竟,她所看見的不止如此。
“我明白,但是夢魘告訴我,他不想走。”回過神的白楠雨淡淡的回答道。
“明明不會有人來救你,你為什麼還要說出去,我不解。”
審訊室裡,為男生買晚餐的警衛終於放棄偽裝,擺明自己的身份,開始詢問男生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的,這個警衛就是亡國護衛隊成員,被派來監視他,並且必須在他說出那些話後殺掉他。所以說他給男生準備的,真的就是斷頭飯了。
男生點著頭,平靜得宛如一尊石像。
“是,我本來也不解。但是白楠雨提醒了我,她讓我想明白了。”“沒人救我又怎麼樣?至少我可以救別人。這樣不就是另一方面的‘有人救我’了嗎?”
是啊,為什麼要去想什麼有沒有人來救我,為什麼要去想別人會不會互助?只要自己願意去拯救別人,被拯救的人肯定會或多或少的心懷感激,總會有人願意救他。
“你在說啥?我還是沒聽懂……”警衛一頭霧水。
“她和我說過,人不助我我不助人,人人都不會相助。人不助我我卻助人,那麼總有人會被感染。”男生緩緩地舒了口氣,“所以她才會一心幫助別人,讓別人懷有……好像叫做……負債感。”
負債感?
或許真是這樣,當一個人與你素不相識,互無干戈,那麼一方落難,另一方便沒有任何相助的理由。但是,如果另一方正義感很足,喜歡助人為樂,那麼這一次相助,便會給另一方留下負債感。
不要說什麼萬一他是個只知道索取的人,那都是個例,只要這個人是個正常人,那麼他總會想到曾經有個人幫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