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的鳥雀在長久的鳴叫後漸漸進入了休憩,夜行的野獸開始蠢蠢欲動。
追著光,追著獵物的氣息,獵者尋至一間小屋,漸漸聚整合群。忽然間,其中一個同伴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轉頭就跑,在這股莫名的恐懼的壓迫下,狼群一鬨而散。
“狼群走了嗎?”白髮少女向窗邊的老者詢問道。
“走了。”老者十分隨意地回答著。
拉上竹窗簾,老者走到油燈旁端坐著的少女身邊,輕聲與她交談。
“孩子,我再確認一次。這是個非常艱苦的使命,我已經難以承受,本是想給一名年輕的,意志堅定的男子漢的,你確定要接受它嗎?”
“只要是可以讓我有能力救我的妹妹,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怕。”
“這可不是兒戲哦。”老者的眼神傳來了勸阻的氣息,“它會為你帶來的折磨要遠超你的想象。雖然是形勢所……咳咳……所迫……咳咳……”
老者來不及說完,劇烈的咳嗽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只能先在白髮少女的攙扶下坐下來。
看著老者的眼睛,白髮少女能夠感受到這個蒼老無力的軀殼中,有一個堅定不屈,滿懷著希望與嚮往的靈魂。然而,他已經受縛於這個年邁的肉體,只能將希望交付給他人。
良久,老者感覺稍微好了一點,於是繼續說道:
“雖然是形勢所迫,但是我還是希望可以交給更能夠承擔的男人。你還是個孩子,還是女孩,接受這個對你真的不好。”
白髮少女沉默了,但是她的眼神中依舊散發著令人驚訝的堅定與無畏,為了那個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的妹妹,她絲毫不會猶豫。
“還是不願意放棄嗎?做一個守護世界的‘守望者’,是要付出生命的,你要做很高的覺悟。”老者依舊在詢問著,“一旦接受了,你的一生都不再是一個平凡的孩子了,你必須獨自面對一切。”
“我明白,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黑暗,但是我不怕。畢竟……我已經是一個除了她之外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人了……相信我吧。”
即使老者說了再多,白髮少女也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看她這樣心意已決,老者一陣心疼,還是忍不住想到她將要經歷的事情會對她造成怎樣的傷害。一想到她可能會因為這個使命而受到怎樣的折磨,他便感覺到一絲罪惡。
但是沒辦法,現在這是唯一的出路,除非他要帶著這個力量永遠離開人世,讓亡國繼續猖狂下去。
那個夜晚看似一如往常,白髮少女將老者攙扶上躺椅,待他睡著後,熄滅油燈躺上了沙發。這個夜晚,她並不知道,一個命運的契約,已經在冥冥之中籤訂完成了。
但願,新的“管理員”可以將這個世界的繁榮,永遠地繼續下去。
“把它交出來!”
嬌小的身影跑過轉角,發現一個男人正憤怒急切的怒吼著向她走來,向後望去,拿著槍的追兵也已經包抄上來。
空氣中滿溢的戾氣令這年幼的女孩的神經緊繃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此時已經被逼上了絕路。錘了錘胸口,她鼓起勇氣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朝著男人展開。
在那本子上,潦草地寫著:我不能給你,這個東西讓太多人死去了。
相信到這裡大家多半已經猜出這是誰了,沒錯,就是沈夢芸。她身上攜帶的黑色卡片意料之中地為她帶來了危險,現在,身後的是亡國護衛隊的追兵,前面是邊境自衛組織的一個隊員。
不能給後面的追兵的原因很明瞭,而不願意給這個男人的原因,是她怕這個男人會因為這張黑色卡片被殺死。
“傻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快點給我!”男人伸出手,忽然發現她身後的亡國護衛隊已經舉槍瞄準了,“你個蠢貨快趴下!”
話音剛落,槍聲便已經響起,子彈竄過沈夢芸的耳邊,嚇得她張大嘴猛地趴在地上。由於發不出聲音,她就像啞劇演員般並沒有發出尖叫聲,但是看她的樣子,很明顯這個年幼的孩子已經嚇得夠嗆。
亡國護衛隊的人是衝著這個男人開的槍,男人雖然盡力迴避,但是那些基本子彈還是準確的陸續打在他身上。子彈強大的衝擊力轉瞬間將他推出去數米遠,不對,這子彈或許沒有這麼大的衝擊力吧?
“沈夢芸,把那東西給我怎麼樣。”
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現在對街,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看上去有如在玩一般心態極佳。看見她的那一刻,亡國護衛隊二話不說直接對她開了槍,那些子彈飛出不到數米,立刻如同被冰凍般停在了半空中。
看見這一幕,那幾個亡國護衛隊的人立馬想起了指揮他們的人對他們的警告——看見子彈在一個白髮女生面前毫無作用時,什麼也不要管,拔腿跑就行了。不要抱有僥倖心理,能跑多遠是多遠,不過前提是跑得掉。
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隊員渾身雞皮疙瘩,已經丟下槍反身跑走了。看見少了個人,其他亡國護衛隊的人放棄了試一試的心態,也毫不猶豫地丟盔棄甲。
然而,剛剛走到轉角,那個第一個跑走的人飛了回來,橫著把他們全都砸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