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門,見眾人已經準備妥當,田滿上了馬車,吩咐啟程。
米五穀沒有去車廂,跟馬伕坐在了一起。
“鄧大哥,我瞧你氣息穩重,神光內斂,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的,怎麼當會個馬伕?”
馬伕鄧當,在外行走多年,瞧見田滿臉頰陀紅,腳步飄忽,一看就是剛剛當了過來人,此時再看米五穀的神色,哪裡會不知道他是沒話找話。
“比不得米少爺功力深厚。”說這話的時候,鄧當故意說得極輕,同時一臉笑意的看著米五穀,話裡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不過他接著話頭一轉,開始敦敦教誨,“年輕人嘛,放鬆是可以的,但千萬不要放縱,美人懷最是溫柔,陷進去就拔不出來了。”
米五穀哈哈大笑,也不辯解,反而跟鄧當討論起武學招式,兩人對了胃口,越聊越歡。
田滿躺在車廂裡半眯著眼,秀英全神貫注的偷聽,褚翠紅著臉,好幾次欲言又止。
聊興正濃,米五穀卻一轉話題,說到了臺首山,鄧當也無所謂,便將自己的知道的說了出來。
臺首山是泰宇山脈的最北端,離都城最近,卻也因為地勢險要,深淵溝壑縱橫,反而極少有人深入其中。
早些年,一夥武人作亂都城周邊,被諸縣聯合派兵圍剿,逼不得已只得上了臺首山,哪知這一去,不但躲過了官府的圍剿,還與其中一夥土生土長的土匪融合一處,守著險要之地,硬是來了個佔山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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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田滿接了懸賞令,鄧當擔憂的說道:“他們人多勢眾,雙拳難敵四手,我勸米少爺還是不要去的好。”
米五穀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打打殺殺可不是我的專長,遊覽名川大澤,欣賞鄉土風情才是我想去做的,鄧老哥,你不妨猜猜我想去哪?”
鄧當想都沒想,直接允諾道:“早知道米少爺有這等愛好,當初在都城就不該走這麼早,不過沒關係,過了泰宇山脈之後,便有中部第一城‘內利城’,那兒的‘臨摟’可是鼎鼎大名,鮮花嬌嫩,春色滿園。”
米五穀一拍手掌,“那就這麼說定了。”
鄧當想了想,忽然輕聲笑道:“消金窩裡有錢便是爺,看來米少爺還是需要出些力氣的,總不能拿婆娘的錢財逛窯子。”
米五穀笑道:“是這個理。”
聽到此處,田滿呵呵一笑,笑聲冰冷徹骨,讓幾人不由自主的打個了寒顫,同時也閉嘴不在說話。
整整一天趕路不停,也就中午果腹休息了片刻,到達臺首山下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
鄧當尋了一處開闊地,生火做飯,搭了帳篷,米五穀吃飽喝足,便帶著兩叔侄頂著夜色進入臺首山。
山道兇險,多是懸崖峭壁,三人在崖壁道路上緩緩行走,米五穀更是吩咐叔侄兩換上了夜行衣。
漸入深山,便有羊腸小道在林間蜿蜒往上,三人走走停停,一邊觀察一邊繪製建議的地形。
對於米五穀的要求,李堅只管照做,沒有過多詢問,倒是李開,對米五穀做法多有不滿。“米少爺,你將神兵給我,我衝上山去砍了匪首的腦袋就可,何必這麼麻煩?”
米五穀笑道:“要是一把神兵就能殺穿臺首山,那官府兵將不都是些吃白飯的?別急,咱們慢慢往前摸,保護好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李堅道:“米少爺,你有沒有發覺哪裡不對勁?”
“是哨崗探子,咱們一路行來,沒有發現一個人,事情有些古怪。”
“不會是被人端了吧?”
米五穀一愣,想到龍族的幾位爺和羽冠的幾位仙子,加上自家的那些人,還真有可能。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建議緩緩前行。
三人摸黑本就不好走,好幾次走茬了道路,不是走到了絕壁之上,就是到了一處崖壁之下,越往前走,岔道小道越多,不作標記根本分不清楚哪條道是去往哪。
李開最先沉不住氣,急躁道:“這慢騰騰的何時才是個頭,這頭快要天亮了。”
李堅呵斥道:“少爺都沒有說什麼,你吵什麼吵?”
米五穀攔住他的叱責,笑道:“這種情形是有些煩人,但可以確定一點,山匪就在前面不遠了,咱們正好養足精神,等白天光明正大的殺進去。”
李堅一驚,忙道:“少爺不要衝動,還是確定了情形再說。”
“收聲,藏起來!”米五穀的聲音又快又細,可叔侄兩人只是發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兩人同時被人摟住腰,眼前光景一晃,這才發現自己被米五穀輕飄飄地抓到了密林之中。
無聲無息,快過無影,被人抓了竟然還是後知後覺,毫無反抗之力,兩人心頭巨震,這樣的手段,在他們的心中已經不是凡間的力量。
清晨天光微涼,山裡反而顯得更黑,十多隻火把從山上沿道而下,沒過多久,就從幾人身邊走過。
人人披甲帶刀,腳步穩重,佇列行距得當,軍容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