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甄兮再次追來糾纏,米五穀不敢停留,遁著手中傳訊符的線索,在偌大的校園裡穿梭。穿過武鬥場,穿過教學樓,最後在一處偏僻的老樓邊停下了步伐。
他靠著牆壁偷偷朝老樓裡打量,老樓三層,牆體破舊不堪,從門口掛著的牌子,可知道是多年前的書館,瞧見沒有動靜,剛要動身進去看看,卻聽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怎麼這麼慢?穆譽都進去好久了。”是尤荷,他轉身之際,尤荷也從旁邊的一株大樹上頭飛落下來。
“很久了?”米五穀心思一動,自己不過是剛剛接到傳訊術法,就連忙趕來,又怎麼會是很久?瞧見尤荷急切的模樣,原來是心頭焦急,剎那也是一年。
他微微一笑,指著老樓道:“你進去看了麼?”
尤荷低下了頭,似乎不願回答,米五穀拍拍她的肩膀說道:“越看越傷心,你就別進去了,我幫你出口氣,教他重新做人。”
尤荷搖頭道:“老師讓我傳話給你,學校處理此事肯定從輕,你若是想要一勞永逸,就得心狠一些。”
“這樣的老師才叫老師,穆譽都不配做她的學生。”米五穀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見她心情不佳,便又道,“你這一關來得巧過得好,早些將他忘了吧,是非對錯不說,單單對你不好,你就不該跟著他。”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的心情你不會懂的。”尤荷抬起頭,瞧見他的眸子五彩變換,似乎是在表達著某種心情,頓了頓才接著說道:“你若是將他殺了,我心裡肯定過不去,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那你記得一定要來。”米五穀說罷就笑了起來,指著自己又道,“我現在進去殺他,你卻在這裡等著,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不會為了一個渣滓白白受罪的。”
“你怕了?”
“我會怕?”米五穀搖了搖頭,悠然立馬阻止了她的話頭,又道,“我進去了。”
尤荷呼吸一窒,瞧著他翻進窗內,飄然消失在視線內。她緊緊咬出了唇,轉身靠著牆壁緩緩滑下,抬頭看著白紫雙色的雷芒在天空亂舞,眼底裡也是明滅不定,愣愣出神。
米五穀翻進老樓,就立馬想起一件事來,記得當初在幻舟之上,為了讓蓼莪少遭雷家的欺負,就親手給蓼莪下過一種叫“勾魂”的蠱毒,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師為了給自己出氣,竟然又將蓼莪拐來了番外班。
一翻手掌,便拿出一隻小甕,裡頭一隻五彩斑斕的小蟲唧唧鳴叫,正是蠱毒的母蟲。米五穀將它端在掌心,那小蟲便呼呼亂轉,片刻後又突然停住,抬起尖尖的腦袋望向左前方,同時頭上的一對觸角盈盈發亮,是找到了子蟲的位置。
“蓼莪居然沒有清除蠱毒?”米五穀暗暗咋舌,心道這妮子真是心大,居然讓一隻蠱蟲留在體內將近兩年之久,就不怕蠱蟲生根,清理不易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真元流轉全身,然後離地一尺踏空行走。進大廳、過廊道,跟著那顆抬起的蠱蟲腦袋,在三樓一間房門前才停下來腳步,米五穀閉氣凝神,安靜細聽,卻沒有聽見裡頭有任何聲響。
伸手慢慢將門推開,從門縫中就瞧見房間內空蕩蕩沒有一物,米五穀眉頭一挑,心道不對,一把就將門給推開,果然是空蕩蕩的房間,窗戶破裂,還有明亮的光線射入其中,使得根本不像是藏人之處。
可掌中的蠱蟲開始“唧唧”大叫,兩隻觸角也發出了明亮的光芒,它呼呼亂轉,突然朝著房間的中心處飛去。
“叮”蠱蟲似是撞到了什麼,發出一聲輕響,米五穀卻是雙目一凝,瞬間瞧出了異樣。
芥子結界,由儲物之物的芥子發展而來,不同於“須彌芥子”和“袖裡乾坤”這樣的神通,這是現代造寶術的產物,一般都是黃豆大小的丸子,用真元啟用,就可以撐開一方空間。
米五穀主動上前,想要看看那結界的大小,卻走過了一圈,也沒有觸碰到結界壁壘,只得走到中間,去觸碰那蠱蟲撞擊之處。
一陣淡淡的七彩光華急速流動,終於把那結界現出了原型,是根三尺來長的管子,頂端仍在收縮,似乎要沉於地面。
米五穀蹲下身子,瞧見結界下頭一顆渾圓的黃豆,正被填在地板的縫隙之中,“這都想得出來?”米五穀一聲嘀咕,記得起這芥子結界開啟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吸納天地靈氣,只怕剛剛蠱蟲也是誤打誤撞,才正好在它吸納靈氣的時候被撞個正著。
既然知曉了他們的去處,米五穀嘿嘿一笑,真元灌注右手插入地面,合著一塊地面和那顆芥子一起端在了手中,他躍出視窗,尋到了尤荷。
“你有沒有法寶?”米五穀一開口,就嚇到了尤荷。
法器都沒有,哪裡來的法寶?本就傷神的尤荷看他像看傻子,只是想到他們番外班裡的那幾個人,就覺得這傻小子是被帶壞了,就更加傷神了。
米五穀將芥子放在地面,這才對尤荷說道:“穆譽我是一定要宰的,絕對沒得全屍,你若是要找我報仇,就可以等我出來的時候趁勢偷襲,或許有幾分希望。”
尤荷眉頭一皺,怒道:“你這是看不起我?”
米五穀嘴角一咧,伸手就抓住了尤荷的胸部,同時開口說道:“又翹又陡,早就看上了!”
被一隻手掌抓在胸口,尤荷汗毛乍起,雖然早就知道他是個色胚子,可又哪裡會想到他會暴起襲胸,腦子裡還沒有拐過彎來,就覺那隻手還不老實的捏了捏,尤荷只覺一陣寒意梭遍全身,心頭頓時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