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想見太宗的那一番憤怒,還有親兄弟魏王李泰暗中得意的笑聲,李承乾目光變得冰冷,兇狠殘暴地射殺一切從他眼前穿過的動物,他眼看著它們抽搐而死,心裡痛快之極,從自己的親弟弟開始算計自己的東宮之位那一刻起,李承乾就不在認為這世間還有什麼良善之事,朝廷是什麼,不就是這樣的一個圍獵場嗎?李承乾自懂事就已牢牢坐在了太子的位子上,出生的時間使他幸運地成為皇位繼承人。可李泰呢,竟不顧一切地見縫插針,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頃刻便獲得了父皇李世民的讚賞與寵愛,這些他都不計較,可是他不能容忍一母同胞的兄弟竟然開始算計他的儲宮之位,李承乾並不否認魏王才華超眾、智謀過人。他精通經書,修史研志,把這些全當作了取悅於父皇的資本,暗暗拿自己和他比較,嘲笑他的腳疾,而父皇呢,他早知道。父皇心裡肯定被魏王蠱惑,被李泰的這些權術與計謀所矇蔽,前不久他去拜見父王,他能從父王身上感受到那不似以前般的關愛,他覺得父皇可能想要廢掉自己,這令李承乾十分憤怒和苦惱,他甚至有些怨恨父親,所以他才不顧朝廷的規矩,不辭而別,把盛怒中的皇帝尷尬地丟在滿朝文武中間,承乾想到這些,心裡更加煩躁,一個身著素衫,面目清俊的樂童走到圍場邊,喊道。
“太子,回去吧。”
李承乾騎在馬上,看著他,眉頭緊皺,騎著馬跑了,稱心繞著圍場,接著喊道。
“太子回去吧!”
天氣本就陰沉,過了一會,一道閃電伴隨著陣陣雷聲劃過蒼穹,豆大的雨水如珠簾一般散落下來,稱心整個人都溼透了,依舊繞這圍場衝著李承乾跑遠的方向喊,
“太子,回去吧!”
一不小心,被一個泥坑絆倒,整個人身上又是雨水,又是泥,李承乾騎著馬跑過來,臉上雨水滿面,急色匆匆,下馬的時候似乎已經忘了自己腳上有疾,狠狠的從馬上摔了下來,稱心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跑進圍場,扶起李承乾,
“太子,太子,你沒事吧。”
李承乾沒說話,坐起身看著跑進來的稱心,狠狠的將他抱進懷裡,二人就這樣互擁著坐在地上,任雨水狠狠地衝刷著。
甘露殿內,
溼透了的李承乾跪在地上,司徒明月站在一旁,看著殿臺底下雖然跪著,但仍舊一臉倔強的人,心生佩服,跟在太子旁邊一同跪著的,還有一個同樣渾身溼透了的小樂童,長的眉清目秀的,司徒明月想,這可能就是歷史上被說與太子亂搞之人了,又想著入宮前長廣公主的吩咐,她是太子這邊的人,如果太子出什麼事,自己一定要幫忙,司徒明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仔細審視著雖然全身溼透,但依舊俊朗挺拔的李承乾,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不像歷史上說的那般不堪,太宗震怒,指著李承乾罵道。
“你成什麼體統!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
李承乾抬起頭,目光冷熾,
“孩兒記得,孩兒乃東宮太子,李承乾!”
太宗走到臺下,狠聲道。
“你既知道。為何還會犯今日之錯,太子之才,之德,之賢,你放哪裡,還有,還有這個……”
太宗指著稱心,渾身顫抖,李承乾跪著往前移動,擋住稱心,道。
“罪責自在兒臣,與旁人無關!”
太宗大怒,揪住李承乾的衣領,吼道。
“你的罪責朕自然會找你,你如今包庇他,朕更要殺他,來人……”
司徒明月趕緊走下臺來,道。
“陛下,”
太宗扭過頭,看著她,司徒明月走到太子前,道。
“陛下且息怒,且聽臣妾一言,太子終究是太子,他這幾日雖有些不成體統,但也為犯大錯,誰知道太子去秦嶺,不是為了練習御射的呢,我大唐以武治天下,太子勤練騎射,是好事啊,如今太子過失在於不事朝堂,殿下可以另當處罰,可動不動就要殺太子身邊之人,只怕會遭臣子非議啊。”
太宗看著司徒明月,臉色沉靜下來,他轉過身朝臺上走去,坐在座位上杵著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太宗抬起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