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給這一處陵寢選址的定然是風水高人,而且陵寢的所在地也肯定是經過人工改造鋪陳的,使得此處天人合一帝氣濃郁。
帝氣風水的確是不利用大唐江山社稷的穩固。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是一回事,但既然李恪知道了這件事情,到時秦慕白對他也是個交待。他到了皇帝那裡,也可說得通。這一來二去,說到底都是為了讓皇帝寬心。
無形之中,秦慕白又“為大唐社稷辦了一件大好事”。
不過說來也怪。至從梧桐山被夷平之後,西河槽中的水鳥少了大半去,石子坡上再無半條蛇類出現。難道正如李恪所說,蛇乃龍形,帝氣旺蛇?
石子坡上的工程也開始動工了。無數條稜子船日夜穿行在河道之中,轉運植草花木與建材物資。雖說只是一個“臨時祭臺”,那規模也不見小。原本寸草不生的石子坡上,硬生生的移來了萬石泥土,再植上植草花木。巍巍高聳的碑林,漢白玉徹成的石板道,石馬石人天宮壁畫,也都一應俱全了。
兩個月後,小小的石子坡上幾乎是“換了人間”。以前一處光禿禿的荒涼地帶,如今幾乎就要變成了世外桃源一般的清幽所在,且不失莊重與華麗。
這兩個月裡,秦慕白固然是忙碌異常了。可他也沒白忙,一不小心,他就趁這當口發了一筆小財。
襄州如此大動干戈的一處大工程,動用了數萬軍民,每天吃喝花銷可是不少。蕭瑀從長安帶來了許多朝廷撥下專用於祭祀的款項,當然必須負責支付徭役民夫與匠人軍士的衣食住行。這樣一來,秦慕白手中握著的數十萬石糧食與食鹽,可就有銷路了。
與其要到其他州縣收買糧食,還不如就近呼叫自己手上的呢!近兩萬名參與工程的軍民,一天下來光吃糧食就得吃掉四百石,一個月一萬二千石,兩個月耗去近二萬五千石。
於是,秦慕白左手收下蕭瑀給的錢,右手將自己府庫裡存的糧鹽交給他,順手再將錢放進了自家兜裡。
這錢來得安逸又舒適,既不用繳稅又不擔心爛帳,連門店與人力都省了。兩個月下來,兩百餘萬錢輕鬆到手。
錢雖是不多,但用來盤店面、交租金卻是足夠了。
要說那店面,秦慕白早就覷好了。不在別處,正是襄陽最繁華熱鬧的城北港市裡,最旺的兩個鋪面,也就是此前段榮基與歐陽君經營過的兩家對街而望的大商鋪——正昌糧號與永業鹽坊!
至從段榮基、歐陽君與趙衝等人一起落網以後,這兩家旺鋪就被州府衙門給封了,宅第與鋪面都被收歸官有。這些日子以來,遠近的商人都要踏破了州府的門檻,找盡了各種門路想要盤下或是租下這兩家店面,都沒有得逞。
原因很簡單,李恪與秦慕白早有約定,那裡可是留給武媚孃的!秦慕白也一直在等武媚娘到襄州來,那裡就可以再行開鋪營業,只是從此要掛上“武”家的字號。
這兩家鋪面可不小,尤其是極熱的旺鋪,租金頗為昂貴。秦慕白這個一窮二白的官兒哪裡掏得出錢交租金,因此鋪面一直懸而未決的空著。
現在好了,賣糧給蕭瑀得的全是現錢。錢到手之後,秦慕白也沒將它捂熱,直接交到襄州州府銀曹曹正那裡,付足了五年的租金。
當然,“打折”是必須的。
清河道,修祭臺,賣糧食,盤店面,兩個月的時間裡,秦慕白如彈琵琶一般“推手為琵引手為琶”,翻雲覆雨玩得不亦樂乎。
襄州發現了煬帝陵寢並要舉行盛大祭典的事情不脛而走,很快傳遍天下。許多遊人仕子慕名而來,準備觀摩這場盛會。這就好比現在我們要在某個城市舉行大型運動會或是博覽會,吸引了無數商機到來。
襄州本就是一個商埠活躍的港口城市,往來商旅行人常年絡繹不絕,穿行如鯽。現在更是旺上加旺,日夜都有船支靠港離岸,或滿載貨物或裝滿行人。
兩個月下來,襄陽北面港市裡的客棧,日日爆滿座無虛席,就連鶯苑裡的老|鴇和姑娘們也是夜夜不得安歇,痛並快樂著。
銀曹的官員拿著稅款賬目來給秦慕白看的時候,臉都要笑爛了。他說,從大唐開國時起,襄州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鬧過,也沒有收過這麼多的稅。
“就跟年頭相比,本月的稅收就相當那時的三倍有餘!”
秦慕白只是笑了笑,暗道:誰能想到,當初僅僅是趙衝給了我幾張藏在夜香桶裡的地圖,如今就將整個襄州都要引爆了?這算起來該是李恪的政績了吧?……唔,皇帝派我來輔佐李恪,那也便是我的政績。不錯不錯,瞎貓拽著了死耗子!
數日之後。
秦慕白回了一趟軍府,料理一些軍務。剛坐下沒多久,兩名王府軍士匆忙跑到軍府來找秦慕白,說是江夏王已到襄州!
秦慕白頓時愕然:不會吧,這麼快就來了,離祭祀還有半月之久呢!再者說了,江夏王不是該與太子同時來的麼?他們要來,還能不提前打呼,不讓我們迎接?
“秦將軍,蕭閣老讓小人來請將軍去館驛,迎會江夏王殿下!您快準備一下,動身前去吧!”軍士有些焦急的道。
“也好。”秦慕白只得騎上了馬,又往襄陽縣城直撲館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