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書房是他的居家重地,但凡休沐之日,多半都是在書房消磨時光。
這也是為何,賈政要遷居東路院,賈琮要將他最愛的夢坡齋書屋,圈入東路院後園的原因。
此時,賈琮甚至依稀分辨出來,書齋裡傳出的男聲,隱約像是寶玉……
他眉頭微微一皺,腳下不由自主慢下腳步,但身邊的賈政卻並無察覺,不知覺中走到賈琮前頭。
賈琮看到賈政快走到書齋門口,突然加快了腳步,似乎察覺到書齋中動靜。
賈琮心中微微嘆息,只見賈政走到書齋門口,一下便推開門戶,書齋內春光宣洩一幕,便直愣愣撲入眼簾。
賈琮跟著賈政身後,透過敞開的門戶,清楚看到書桌旁睡榻上,寶玉正將一個妙齡ya在榻上。
那女子不過十五六歲,看衣著像是個丫鬟。
側臉俏麗誘人,臉色紅潤嬌豔,身材婀娜起伏,雲鬢散亂,衣裳敞開,露出一片雪膩的肩頭。
寶玉滿臉通紅,醉態熏熏,一時竟沒察覺書齋門被推開,還嬉笑不停,對著榻上女子上xia其手,忘乎所以。
他的腰帶不知去了那裡,長衫也早被解開,雪綢撒花綾褲都滑落一半,當真醜態百出,不堪入目。
賈琮也被眼前一幕驚呆,這寶玉荒唐起來真是嚇人的。
上次在內宅罵上皇太妃是愚夫愚婦,這會子堂而皇之在老子書房褻玩丫鬟?
那一刻他腦子甚至出現怪異幻覺,一大幫三流小報記者,端著相機閃光燈,興致勃勃,按動快門,瞬間亮瞎一片狗眼……
賈政氣得渾身發抖,半晌才歇斯底里爆喝一聲:“好你個沒天倫的畜生,竟在書房之中做下賤勾當!”
……
寶蟾正被寶玉連哄帶騙,半推半就,倒在睡榻,只待天地一堂春……
突然發現書齋門戶大開,原本光線昏暗的房內,一下變得光明大作,一覽無餘,兩個男子身影闖了進來。
這等風流事突然被人撞破,嚇得寶蟾尖叫一聲,她也不知那裡的大力,一腳將壓在身上的寶玉踹翻在地。
自己滾落榻下,連忙蹲下身子捂住衣襟,掩蓋身前春光,床榻前地上,掉落一件撕破的白綾肚兜,上面繡著蓮花鴛鴦,異常刺眼。
寶玉即便醉意深沉,聽了賈政喪膽摧魄的怒吼,又被寶蟾一腳踹翻,瞬間渾身走遍寒氣,一下清醒過來。
他看到父親賈政目眥欲裂向他衝來,嚇得大叫一身,不顧衣服攔截轉身就跑。
估計是太過慌不擇路,他沒往門口跑,反而往書房裡面竄,賈政怒不可遏,隨身抄起桌上硯臺,便便向他拋去。
賈政本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這硯臺扔得勁道十足,賈琮只看到空中一道烏光閃過,也不禁臉色一變。
逃跑中的寶玉聽到耳後風聲,不由自主回頭看去,將一物漆黑如墨呼嘯而來,下意識偏了一下腦袋。
那塊上等紅花石眼端硯,擦著他的額角而過,寶玉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手捂額角血流半臉。
賈琮見不過瞬息之間,賈政這等四體不勤之人,猶如神助,力將兒子寶玉打得頭破血流。
賈政見了寶玉狼狽,似乎依舊狂怒難消除,撿起地上帶血的端硯,一把揪住軟到在地的寶玉,舉起硯臺就要砸下。
口中暴怒道:“你這個無德的畜生,今日便結果了你,省得你以後還要為非作歹!”
眼看著那堅硬的端硯,奔這寶玉的腦門落下,一旁的寶蟾想要衝上阻止,卻已被嚇得兩腿發軟,根本挪不動地方。
賈政這一硯臺下去,不管是寶金、寶銀、寶天王,必定都要一起了賬……
就在賈政手中硯臺不管不顧往寶玉頭上砸下,幾乎在千鈞一髮之際,賈琮衝上前去,一把抓住賈政手腕,從他手中搶下硯臺。
賈政頓足嚷道:“琮哥兒,你何必攔我,讓我打死這畜生,從此豈不一了百了,耳根清靜!”
……
賈琮看了一眼萎坐地上的寶玉,便面無表情的轉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