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遭湯藥調理,以後便不會再犯水土之疾,表妹也好放心。”
邢岫煙接過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望著賈琮溫煦俊朗的笑容,迎著閣外舒緩的春風,心中升起暖融融的感覺。
……
當初賈琮不斷在賈家起勢,並且因在遼東立下平定之功,被爵封世襲罔替威遠伯。
邢夫人因從小虐待這個庶子,本以為賈琮出身卑賤,連二門外地上的土都不如,萬萬沒想到他能發跡到這個地步。
她生性貪鄙好財,況且身為賈琮的嫡母,自然不能輕易錯過這等權勢富貴便利。
但她和賈琮自小關係惡劣,實在找不到貼上去的理由。
於是當賈琮即將至舞象之齡,她便妄想將自己侄女邢岫煙,許配給賈琮為妻,也好沾沾伯爵府的富貴好處。
卻沒想到賈母比她精明百倍,為了給侄孫女史湘雲掃除障礙,一頓言語攻伐,將邢夫人許妻忽悠成納妾。
當初賈母這話頭,在榮慶堂熱剌剌的說出,賈家不少人都親耳聽到,這不僅斷了邢夫人的念頭,也無形中落定了邢岫煙的名份。
雖迎春等姊妹日常不提起此事,但各人心中都對邢岫煙另眼相待。
迎春更是將邢岫煙安置在自己院中,衣食住行關懷細緻,當她是賈琮未納之妾,只是年歲還小養在身邊。
邢夫人被賈母忽悠的很是狼狽,一時也沒臉告訴自己兄弟實情,但是這種事那裡是能瞞住的。
邢忠夫婦本以為得了天下好運,女兒居然攀上如此富貴姻緣,最終得了邢夫人尷尬吐實,他們心中自然十分失望。
邢夫人的父親曾是朝廷正官,雖然官職低微,但邢家也算正經官宦出身,家中嫡女要做人妾室,是不光彩之事。
邢忠雖心中不願,但當初賈母為了防止後患,已在榮慶堂上將話頭傳開,這世上歷來人言可畏,眾口流傳。
兩夫妻想要在神京之地,再為女兒尋找良家匹配,旁人顧忌賈家的傳言,只怕也都不敢招惹。
邢夫人為給自己找補,將原本終日心中咒罵的庶子,在兄弟夫婦面前,破天荒一般,添油加醋,誇的天上有地上無。
但依然沒能完全化去,邢忠夫婦心中的不快,覺得自己一家不遠千里,竟然被自己親姐姐擺了一道。
但是事已至此,眼看著也是無法挽回。
聽說那名義上的外甥女,如今伯爵府的大小姐,對自己女兒很是喜愛,日常十分照顧。
雖然做妾不太體面,但架不住那少年威遠伯權勢顯赫,對女兒來說總歸也算個歸宿。
他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女兒被人養在伯爵府……
……
但是,邢忠夫婦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家人剛到神京不久,自己貴為勳爵的姐夫賈赦,突然出了事故,死於非命。
更想不到原先能夠承爵的賈璉,因牽扯大同鹽鐵大案,被獲罪發配遼東,賈家的爵位竟然被賈琮承襲。
賈琮還成了賈家東西兩府的共主,一個十五歲少年,便擁有承襲雙爵的驚人權勢榮耀,也將邢忠夫婦心中最後的矜持擊碎。
這次邢忠大病一場,邢岫煙出府服侍十幾日,還虧了賈琮請張友士來診治,才最終穩住了邢忠的病情。
一等到邢忠病情穩妥,邢母便催著邢岫煙回府,倒像是女兒離開伯爵府太久,就會失去賈琮的寵愛一般。
邢母卻不知賈琮日常起居,都是心腹丫鬟服侍,邢岫煙根本插不上手腳,這半年賈琮又忙於讀書,兩人日常親近機會都不多。
……
賈琮第一次下金陵,因為尋找芷芍的蹤跡,一路追蹤到姑蘇,在蟠香寺第一次見到邢岫煙。
那時邢岫煙還是個稚嫩的小姑娘,等到賈琮第二次下金陵,再次遇見邢岫煙,她卻已窈窕初長成。
邢岫煙第一次見到賈琮,還是懵懂天真,甚至不知賈琮就是姑母的庶子,和自己份屬表兄妹,但卻已欽佩賈琮的文華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