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財大氣粗了?”衛老太太氣的將手上的菸袋狠狠一磕,立刻掉下臉來:“這是替你爹孃抱不平了?我知道,那賣藥飲的主意是你出的,如今誰能比得上你啊?也敢跟我們這麼說話了!”
“爹,娘,她還是小孩子家,不知輕重,您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清伯丁急急將女兒拉過來,滿口央求。
清綰又急又氣,甩開父親的手:“我也沒說錯話,您為什麼要這樣?”
“好了,好了,”衛仲丁兄弟見狀,也覺得不能這麼看熱鬧,只得上前來勸著:“二哥二嫂,爹孃不是和你們生氣,這麼多天沒來,心裡惦記,所以說話急了些。快坐下吧,好容易一家人見一面。”
二老也就暫時不言語了。陸氏一句話也沒說,早就回房去了,正巧含妍進來倒茶:“清綰姐,你這幾天累壞了吧?”
“她做那麼點事就勞累?那我們將她們撫養大,這麼多年的辛苦又跟誰說去?要不說,這兒女都是孽債,只有你對他付出的,以後他要是發了財,可就將爹孃撂倒脖子後頭去了!”衛二老太顯然對那幾句話極不待見。
清綰暗自腹誹:從一進門就沒個好臉,還不是因為看見我們家賺錢了,心裡嫉妒?那點兒心思,誰看不出來?
“爹,娘,兒子不敢。您要是這麼說,可叫我無地自容了,”清伯丁忙又站起來,“本想給您二老多買點東西,可是買不起什麼好的,又怕您二老看不上。這不是,綰丫頭她們幾個進城,給爺奶挑的禮物,雖然薄些,卻真是孩子們的一片心意。”
說完,何氏就趕緊將剛才放在桌上的東西,拿了過來,拆開給二老看:“這是前兒進城的時候,在城裡的大點心鋪裡買的,都是孩子們給爺奶挑的,棗泥餡也有,豆沙餡也有,還有蜜瓜餡兒的,說是新口味呢。吃著可軟和了,爹孃牙口不好,這個能嚼得動。”
一邊說,一邊就逐一擺出來。衛老太太看見這些東西,把臉一拉:“喲,虧你們也拿的出手!我們兩個老棺材瓢子,自然放不到你們眼裡了,隨便拿兩塊月餅就能打發了?”
“娘”何氏聞言,渾身顫了一下。
“爺,奶,可不能這麼說,”清綰道,“這月餅賣的可紅火了,排了半天的隊才能買著,爹孃都捨不得吃,給您二老拿來了。您二老要是不稀罕,那我們就拿回去算了,不敢放在這裡礙眼。”
衛老太太是個一毛不拔,又一分不捨的人,嘴上雖然嫌少,但就算是幾塊月餅,要是退回去,也會像割她的肉那樣疼。
清綰就是算中了她的軟肋,故此將了一軍。
果然,衛老太太生怕到手的東西飛了,說話的語氣也不那麼難聽了:“還算你們有心。”
清伯丁夫婦這才稍微鬆口氣:“只要爹孃不嫌棄就好。”
“喲,這二哥二嫂現在發財了,叫我開開眼,看拿了什麼好東西來了?”
雖然回屋去了,卻還是一直留神著上房的動靜。這會兒,聽見說東西的事,陸氏頓時按捺不住了,趕著跑了過來,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去翻動起來。
“放下!”衛老太太一聲斷喝,嚇得陸氏手一抖,抬頭看看婆婆的臉色,沉得想要滴出水來,再怎麼挪不開眼睛,也不敢上手了。
“這是老二兩口子孝敬我們的,你來亂攪合什麼?還不回你屋裡去?”衛老太太使勁地磕了磕柺杖,說。
陸氏哪裡捨得離開?口中唸叨:“這裡面的東西也有我們屋裡一份,憑什麼看看都不行?”
“你說什麼?”衛老太太不等嘮叨完,就厲聲質問。
“這些月餅除了孝敬爹孃的,也給孩子們帶出來了。”何氏忙說:“三弟妹別急。”
“什麼寶貝月餅啊?還沒進院就聽見了,可能讓我也嚐嚐麼?”
是成氏的聲音!清綰不由皺了皺眉頭:這麼一會兒,她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成氏手裡也拎著兩包東西,衛小嬌跟在後面,娘倆卻是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沒看地下的眾人,就向炕上的二老請了個安:“要過節了,這是我爹孃特意讓我拿來,孝敬您二老的。”
衛老太太神色微霽:“是老大媳婦啊,快坐下。都是一家人,還這麼客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