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盧公子對你,不管是不是我瞎猜,有句話,姐得先告訴你,雖然你做事有分寸,可這比不得別的,這種大事,你得把握好了!就像娘擔心的那樣,咱家是寒門小戶的,和盧公子家可是天差地別,未必能有好結果,你別那麼冒失。”
“好了,好了,你看我像是那麼不自量力嗎?雖然盧公子幫了咱們幾回,我也根本沒想過要欠他的,你放心吧,不是你和娘想的那樣,我知道該怎麼做!”
含娟也就不嘮叨了,可雖然話是這麼說著,不知為什麼,一聽到姐姐提起盧雁逸,清綰的心裡就咚咚亂跳,亂麻一般的思緒纏繞著她,想擺脫也擺脫不了,不禁又氣又惱: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就不能不想他嗎?
一天照舊是在忙忙碌碌中度過。季泰來仍舊過來幫忙,收攤回家後,剛吃過晚飯,何氏就把白天準備下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還不放心地念叨著:“也不知這些夠不夠?誰都知道咱們今年寬裕了些,可別讓爹孃挑出不是來。”
清綰看著那幾大包的吃食、布匹,足足得值好幾兩銀子,這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忍不住說話了:“這些可不算少了,咱家拼死拼活,一共才賺了多少?這麼多年,爺奶也從沒給過咱什麼!”
一聽女兒的話,剛才還擔心的何氏,頓時像有些洩了氣似的:“是啊,你爺奶也不能挑咱們的毛病了吧?”
想著丈夫和幾個孩子,每日辛苦地幹活賺錢,在看老宅那邊,卻從來都是冷淡至極,何氏也心寒了,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也猶豫了幾分。
清綰把值錢的東西都挑了出來,只留下了幾塊月餅,當時是在兩家鋪子買的,這一份買的時候看著不錯,可是回來一吃,味道著實不怎麼樣:“這些就夠了!長這麼大,老宅的月餅,我們可是一塊都沒吃過!”
要不是怕包子老爹生氣,再加上這幾塊月餅難吃,清綰這都懶得給他們。
何氏這次倒沒拒絕,匆匆將幾塊月餅收拾好。
清伯丁看了看,似是要說什麼,卻顯出猶豫的神色,過了片刻:“我想著,該給爹也抓幾劑我吃的這個藥帶去。這倒挺管用的,我才吃了這麼幾劑,就覺得好多了。爹素日也有個頭暈的毛病,就是一直沒吃著對症的藥。”
“可~~今天已經這麼晚了,上哪兒去抓藥啊?”何氏為難地道。
“都怪我,昨天還想著這事,今天就給忘了。”清伯丁十分懊悔的樣子,“要不,我們就明天再去吧?”
“可眼看就要過節了,再去晚了,怕爹孃不高興。”何氏說。
“爹,那就把方子給爺奶拿去吧?要是爺奶覺得合適,就自己去抓藥吃,要是覺得不對症,也不至於吃錯了。雖然都是一樣的症狀,可病因不一定一樣,用藥也不能相同。您買了藥拿去,萬一爺吃了不管用還是小可,用藥反了可就糟了!還是爺能知道自己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給那便宜二老花錢買藥,清綰才不願意呢!二來若是藥不對症,吃了有什麼不舒服,那她們家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清伯丁聽了,還站在那裡想了半天,才勉強點點頭:“那~~好吧!要是你爺真吃著對症,我再買了給送去。”
說完,就進屋拿藥方去了。
留在外面的何氏向女兒拉住女兒的手,會心地低聲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全。花錢小事,你爺奶一向雞蛋裡挑骨頭,這要是有什麼不對勁~~”
話還沒說完,清伯丁已經掀簾出來了,何氏也就不再說。
清綰一看,爹手裡拿的,是德遠堂的郎中給開的那個方子,就說:“時候不早了,咱們快走吧。”
一家人穿戴整齊,就往老宅去。才走了一半,忽然迎面撞上個熟悉的人:“喲,這大包小包的,是要幹什麼去啊?可真是發財了,瞅瞅,這架勢都不一樣了。”
是成氏!穿著一身像是新做的綢緞衣裳,志得意滿卻又不懷好意地站在面前,還是用那副慣常的譏諷語氣說著。
何氏生怕女兒先說出什麼話來,忙將清綰往身後拉拉,搶先笑著說:“是大嫂啊,這不是要過中秋節了嗎?也算是一年裡頭的大節日了,所以我們拿上些東西,去看看爹孃,拜個節。大嫂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成氏沒回答這番話,反而幾步走到跟前,就翻看起拿的東西來,這一瞧,掩飾不住的失望:“村裡人都說你們家發財了,怎麼就拿這麼幾塊月餅過去?”
“看大嫂說的,”何氏不願意多和她糾纏,也怕得罪這位大嫂,急著息事寧人:“發什麼財啊?這倒是幾個孩子的一片孝心,都是她們這幾天進城,精挑細選過的,說爺奶年紀大了,牙口不好,給她爺奶買的。軟軟和和的!”
清綰暗地裡撇撇嘴,這些東西也不是白撿的!要不是這包子爹孃非得來,她才懶得給那爺爺奶奶買呢!
“二弟妹,你這是明擺著欺負我傻了?我就算再笨,也不至笨到此。但你家綰丫頭爭氣,能想出擺攤賣藥飲的好主意,這段日子,賺的盆滿缽滿,還裝什麼裝?怕誰向你們要錢不成?”成氏用一貫的大嗓門嚷嚷著,那眼神,彷彿要將跟前的人一口吞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