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人出現,“督主。”
湯玄霖小心扶著步桐往回走,“出了何事?”
朱雀的臉藏在巨大的帽兜之下一點都看不到,只有聲音傳出來,“疫民聚集在城門口,見著下雪怕在城外凍死,遂奮起力衝城門,頗有破城之態,民情激憤,擁擠踩踏,死傷眾多,狀況慘烈。”
湯玄霖的眉頭一點點鎖了起來,兩人走回橋上,卻不似方才那般熱鬧的景象,人們奔走相告疫民即將湧進京都城的訊息,紛紛逃散,一時間街上竟然有些慌亂的感覺,步桐的喉嚨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玄霖,你去罷。”
湯玄霖還要說什麼,步桐打斷他,“一月在附近,我不會有事的。”
湯玄霖這才點頭離開,拖著一身繁瑣白衣,朗朗君子的模樣,接過繡春刀又是另外一副肅殺狠覺的感覺,
“桐兒小心,我這便去城門口看一下。”
步桐點頭,
“疫民不是反賊,無需鎮壓,他們也只是想要活下去罷了,帶些衣物帳篷,他們會願意以大局為重,駐紮在城外的。”
湯玄霖點頭,前面來了一隊錦衣衛,匆匆奔向城門口,為首之人黑衣配刀,大聲喊著,“保護京都城,不許一人入城,違命者格殺勿論!”
是那個叫,忍冬的人。
朱雀上前一步,忍冬這便帶人停下,有些難以置信地反覆打量著湯玄霖,“督、督主大人?”
湯玄霖“嗯”了一聲,便看著他,
“不許傷及難民,回去到京都府尹處取些棉服棉內和帳篷之物,帶上同我出城。”
忍冬神色閃爍了一下,隨即質疑,“督主,疫民不受管制,傷了好幾個守城的兄弟,怕是我們帶了物資去給他們,這些刁民只會得寸進尺,更加不服管教。”
湯玄霖掃了他一眼,忍冬連忙低頭,“是,督主大人,我們這就去辦。”
說罷帶著人離開了,步桐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玄霖,我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你切記留心。”
湯玄霖點頭,“好。”
……
步桐回到南國公府的時候,春桃並著景照已然在門口翹首等著了,長安也立在後側,有一搭沒一搭地囑咐著門口家丁。
見著步桐進門來,眾人紛紛上前,“小姐,您沒事吧?聽說前街上亂著呢。”
“可是嚇著了。”
步桐搖搖頭,面色如常,只是斂去了平日的那些嬉皮笑臉,
“春桃,布莊的料子可送到府上了?”
春桃沒料到步桐突然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木然點點頭,“今日晨起送來了十匹。”
步桐提了裙子快步往裡走去,
“把府上針線好的丫頭、婆子,哪怕是廚娘,都叫到我院子裡來,有件事要吩咐給大家,快去。”
春桃應下轉身離開了,步桐又去看一旁不明所以的景照,
“還要勞煩姐姐去請母親來,就說疫民已到城外引發暴亂,須得做些防護措施了,我須得報明母親。”
景照瞬間瞪大了眼睛,“疫民?”趕忙答應下轉頭跑回去了。
只留下長安在原地手足無措,“大人要奴才在這裡等小姐,奴才這就去回大人的話。”
“等等,”步桐喊下他,隨手指了旁側的家丁,
“你去跟父親報一聲平安便是,長安跟我去一趟庫房罷,把大門關上,沒有通稟,不許開門。”
大門一點點合上,步桐帶著長安往裡走,“長安,你力氣大嗎?”
長安雲裡霧裡地點頭,“大。”
“很好。”步桐徑直帶他去了庫房,布莊新送來的布匹和毛皮擱在最外頭,步桐指了那布匹,
“來,搬!”
說著挽起袖子自己抱起一匹,還真是沉,長安見狀趕忙上前,抱起三匹布,有些吃力地朝著步桐,“小姐,您莫要上手了,回頭我來搬上個三四趟,準能給您搬去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