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多謝。”
富商緊張地搓搓手,“小姐客氣了,鄙姓王,您喊我王貴就是了。”
步桐施施落座,“你這名字,還真是富貴。”
王貴“嘿嘿”笑著給步桐添茶,揮手讓小二下去,“小姐是好奇花溪夫人的事?”
步桐拿起杯子輕輕聞著茶香,“嗯,好茶。倒也不是好奇,只是無意中聽到了,如今烈虎將軍的事滿城風雨,自然是想探聽一二的。”
王貴往前湊湊,“小的當年正在軍中,這事啊,沒有比小的更清白的了,我們當時那一營的弟兄,可真是死的死傷的傷,沒剩下幾個了。”
步桐挑眉,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原來王老闆也在烈虎將軍麾下效力過?”
王貴擺擺手,“那時候我在鎮國公手下,也就是當年的謝家鎮守西北,那時鎮國公也是有兵馬的,不過連連失城敗退,最後被陛下收了兵權整合到烈虎將軍手下罷了。”
步桐白嫩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拂過茶杯邊沿,帶起陣陣熱霧,
“那看來,鎮國公對於列將軍,多半是多年不忿。”
王貴連連點頭,“畢竟當年老國公在的時候,鎮國公府執掌兵權,何時用如此齷齪手段爭權奪勢?”
步桐嗤笑,
“齷齪手段?”
王貴給自己燙了一壺烈酒,伴著茶香一杯杯飲著,“花溪夫人,是烈虎將軍唯一的妹妹,嫁給了御前侍衛統領雲易,那位可真是奇女子啊。”
“當年北涼從西面圍攻,十萬鐵騎直逼京都,那時候,烈虎將軍還只是一個領將,帶著一萬精兵駐守京都城,鎮國公帶著五萬餘部,守在西北面最後一個關隘,可誰知,北涼人派出三萬軍馬,繞路直擊京都城,而那時候的花溪夫人,恰逢帶著幼子在孃家省親,正被敵人俘虜……”
步桐悵然出聲,
“列將軍沒有營救自己的胞妹甥兒嗎?”
實則是無奈之舉。
大軍壓境,家國天下,列戰虎這般的人物,怕是能做出這樣的事。
王貴搖搖頭又點點頭,“對也不全對,北涼人以花溪夫人為要挾,勢要攻破京都城,烈虎將軍遂向西北駐軍,也就是我們所在的鎮國公軍營請求幫助。”
步桐看他憤憤灌下一大杯烈酒,喉嚨也跟著有些發燙,
“鎮國公沒有派兵?”
王貴笑得悲涼,“鎮國公以兵力不足,無法抵禦北涼進攻為由拒絕了,而實際上,北涼的精銳部隊,已然全力撲向京都城……”
步桐輕輕嘆了口氣。
“花溪夫人被北涼人縛於陣前,受盡侮辱,為了不讓守城的丈夫和兄長為難,毅然自盡,烈虎將軍和御林軍帶著一萬部下,拼死抵抗,這才護住京都城,而云放統領也在北涼人手中受折磨三年,這才得以交換回京……”
步桐覺得心頭有些沉重,視線遠遠落在遠處的城牆上,
“列將軍大義,當受世人敬仰,由此,陛下便奪了鎮國公的兵權嗎?”
王貴搖頭,已然是有些微燻的模樣了,“鎮國公以鎮守為由,陛下說不得他什麼,只是為解京都之困、營救花溪夫人之事,鎮國公修書一封,要求烈虎將軍交出兵符,以便以後收編,陛下以為他罔顧京都安慰也,這才剝去了兵權,況且我們連連失利,五萬精兵,連北涼人的三萬殘部都抵擋不住,陛下如何能忍得……”
步桐輕輕嘆了口氣,“既然如此,為何雲放和列將軍卻存了心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