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東方泛出魚肚白,雁門關狼煙皆被燃起,,步桐幾人回到崗哨之上,看著前面城牆上的軍士們也紛紛進入了警戒狀態,弓箭手已然就位,身後還跟著補充物資的後備軍士、以及成堆的石頭、擂石器之物。
準備就緒後卻遲遲沒有進攻,步桐用千里鏡看著,
“為何沒有進攻?”
徐將軍也在擔心著,如今狼煙已起,說明北涼人已然開始進攻,可弓箭遲遲未發,眾人難免不安,“難道是距離未到?”
步桐輕輕搖頭,
“即便是還未進入射程,也不該如此久的。”
“對啊,”徐統領恍然了一下,“老明他們應該守在城外石林的,怎麼這一會兒倒是沒有信兵來送信了?”
步桐覺得實在是心裡不安得厲害,
“一月,你去看看情況。”
“是,”憑空落下一個字,便再也沒了聲息,徐統領和木勒四下看著,只覺得很是詫異。
一月剛離開不久,信兵到了,渾身血跡斑斑,險些爬不上崗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郡主,徐將軍,北涼先鋒軍正在試探進攻,我們的機關金鑰幾近用光,明將軍帶人在城外阻擋敵軍,他讓我來告訴城裡一聲,兄弟們怕是回不來了,我這便是最後一份口信,進出通道已毀,還要城裡的弟兄們莫要救援、莫要開門,只待他們拼盡最後一滴血,便是盡力了。”
心裡被刀狠狠地紮了進去,步桐佈置完這幾個位置的時候便是清楚地知道,最外面的偷襲部隊便是最難以生還,無論最後結局如何,前門是否守得住,敵軍到達城門,便是要從石林經過,不過幾百人,如何能抵擋住八萬的大軍,不過是盡力拖住腳步罷了。
信兵跪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有些脫力了,步桐深呼吸了一口氣穩住語氣,
“第一波先鋒部隊有多少人?”
信兵帶著隱隱的崩潰顫抖著,“足有兩千人。”
眾人間有一瞬間的沉默,大家自然知道兩千人對明將軍帶著的不過三百餘人,結果會是什麼。
步桐轉身下去,
“都留在這!我去前面城牆上看看。”
徐統領馬上在後面制止,“郡主不可,如今城門處實在是兇險,您如何能……”
步桐已然離開,只給他留下一句,
“徐將軍不許跟來,你便在這裡統籌大局!”
木勒和春桃緊忙在後頭跟上,三人穿過匆忙準備著弓箭的百姓,腳下滿是踩到木屑碎枝後清脆的響聲,燈油的氣味濃郁沉重,縈繞在鼻尖只讓人覺得神經緊張。
爬過高高的石梯,步桐這才是踩上了城牆之上的石面,厚重粗糙的石面經過歲月的打磨和踩踏,變得溫潤平滑,步桐按著旁側黑重的城牆,拉著一個路過的軍士,
“向將軍何在?”
軍士打量著步桐,“你是何人?”
“郡主!”向將軍奔到跟前來,“您怎麼來了這處?前面紛亂危險,您快回徐將軍那處去罷。”
步桐看著旁側這火光沖天的模樣,
“實在放心不下,前面如何了?”
向將軍臉色沉重了下來,喉嚨滾動了幾下這才開口,“郡主既來了,便上前看一眼罷,怕是老明,回不來了……”
步桐跟著向統領快步到對面城牆跟下,外頭確實火把刀戟甥亂成一片,遠一些的地方黑壓壓的便是是北涼的大部隊,聲聲呼和著助長聲勢,壓迫得人心裡凌亂無比,步桐上前伸手按在城牆上看著不遠處的刀光劍影,
“可是明將軍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