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萬分沒想到,木勒“我交你這個朋友”的意思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步桐身後,步桐實在無奈回頭看他,
“木勒小哥,你若是實在無事又想盡一份力,便去前後隨便哪裡幫忙也好,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木勒嘴裡咬著西北特有的甘草,頭巾包裹到高高的鼻樑,只留著一道小縫裡伸出根草苗,不羈又活潑,雖然表情有些看不清白,但一開口又是那副討打的模樣,
“郡主莫要小瞧了我,在這個地方,我可是能保你一命的。”
步桐無奈搖頭,只能任由他跟著,左右自己身側還有頗多死士跟著,便吩咐著七月,
“你去同三月他們一道罷,若是看到一月和二月回來了,及時讓他過來回話。”
七月點頭沉默地退下了,木勒連連咂嘴,
“一月二月還有七月,你身邊這是帶了七個暗衛?”
步桐想著穆禾炆造反那日一月身後烏泱泱的人,感嘆著一月發展的死士規模也跟著咂咂嘴,
“是啊,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才能活命,倒是外頭各處都缺少人手,木勒小哥若是有心報國,不如就此去搭把手幫忙,沒準回頭便就此建功立業了也說不定。”
木勒沒有絲毫的動搖堅定搖頭,卻是語出驚人,“我守著你,你才能活命。”
步桐只能放棄,站在第二道城門的崗哨亭之上,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城門上大家在奮力堆起防禦物資,木勒在風中淡然地看著這一切,頭上的頭巾隨風飛舞著,幾乎要飛走的時候,索性被一把扯下,
“北涼鐵騎素以驍勇著稱,你們這些個弱兵薄器的還要守住雁門關,如何行的?”
步桐瞪了他一眼,
“你怎的這時候還在說風涼話,兵力雖弱,可眼下這裡無人離開逃命,亦沒有想要保命放棄雁門關,大家都準備好了豁出性命去保護雁門關,怎的你這般口吻,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北涼人呢。”
木勒笑笑,“若我是北涼人,你待如何?”
步桐收起千里鏡,認真地想想這才開口,
“我會,殺你祭旗。”
步桐還記得,木勒說過玄霖的名字是北涼人信奉的神獸,若是被那些人聽到了,怕是要抓湯玄霖去祭旗,所以如今想要逗逗他,果然,木勒瞬間滿臉沮喪,
“你個沒良心的。”
步桐抬頭再看一眼黑壓壓的天,
“是不是要下雨了。”
木勒不客氣地在後面吐槽,“這西北風沙地,幾年裡都是乾旱缺水得厲害,若是郡主的到來能帶到一場雨,怕是當真神女下凡了。”
神女下凡?這可是京都城中百姓們對步桐獨一份的憧憬。
步桐一面往下走一面唸叨著,
“我倒是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是個販子,怎麼各處的隱秘之事盡然知曉,連京都城裡的傳聞也並無漏過。”
木勒在後面小心地給步桐提了下裙襬,
“我可是靠賣訊息生活的,自然得訊息靈通才行。”
步桐下來站穩,拿出一片金葉子舉到米勒眼前,
“我想再問一個問題,你可知左岸如今為誰效力?”
木勒倒是略過金葉反問,
“郡主認為,這場戰事為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