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禾笙先開口,“郡主身上的傷勢沒有大礙罷?快些來坐。”
步桐也沒跟他客氣,舒舒服服地坐進了原本屬於四皇子的軟椅,穆禾笙倒也自如,順勢坐到了一旁的假山石上,
“如今形勢不可捉摸,郡主可有高見。”
步桐突然抬頭去,“一月,現身。”
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一月猶如從天而降,無聲地落在地上跟步桐問禮,
“郡主有何吩咐?”
步桐整理著自己的衣袖,看似隨意地問著,
“方才我們議事之時,旁側可有別家死士暗中探聽?”
一月點頭,“有一人在暗處偷聽許久。”
“這……”列戰虎似是已然生過一波怒氣,眉眼鋒利,這時也顧不得什麼,指著一月怒斥道,“那你為何不將他擊落,亦或者但凡有聲響,湯大人也不會容他離開的。”
一月低頭,
“一月的職責就是護衛郡主安全,不可暴露自身蹤跡給郡主招惹麻煩。”
這話從一個死士口中說出來其實並不意外,除非步桐遇到了危險召喚,否則死士便是影子,無論發生什麼都不了露面。
步桐看著他,“可有人去追蹤蹤跡?”
一月回頭看了一眼湯玄霖,“回郡主的話,湯大人手下番子已然去追了。”
步桐擺擺手,一月頓時騰空消失,隨即攤手,
“恐怕不止今日此時,在其他時候我們的身邊還有旁人的耳朵,怕是穆禾炆早已警覺,如今我們便是要做出應對之法,一旦穆禾炆狗急跳牆,該當如何?”
“三哥不會的……”穆禾笙還在猶豫,白葉和列戰虎卻是拍案而起,
“我們這就去集結兵馬,驃騎營先行,回京救駕。”
步桐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好在城外兵馬不遠,一個時辰足夠回京,還請兩位儘快些,怕是時間長了,京都城的錦衣衛亦抵擋不住。”
兩人對視一眼,慢慢升騰起殺意,“是。”
步庭雲也在震驚中沒有意會到這場變故已然發生,“怎麼就到了這般地步!那人不盡然就一定是穆禾炆派來的啊,更何況他也不一定聽到哪裡?或許沒有到這一步呢。”
可這話說完,步庭雲似乎有些噎住了,步桐穩穩地坐在原處開口,
“父親自然知曉這是件多麼大罪名之事,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穆禾炆便只能背水一戰,因為即便是他不反,謀逆罪名已然坐穩,所以只要那人聽到的隻字片語於他不利,今夜想來便不會太平。”
步桐看向列戰虎身後,
“兩位少將軍不如留在京都城,隨錦衣衛和御前侍衛一道守衛宮牆罷。”
列戰虎果斷大手一揮,
“左岸、雲放,你們兩個留下,聽湯大人指揮。”
兩個少將軍朝向湯玄霖行禮稱“是。”
湯玄霖的眼神卻軟軟地落在步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