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笑得不明所以,
“殿下這話,臣女愚笨,實在是有些聽不明白了,除卻陛下賞賜的郡主頭銜,臣女實在是幫不上殿下的,可若是殿下再提議親之事,那便無趣了。”
穆禾炆沒有半分氣惱或者意外,對於步桐的態度似已然知曉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挫敗模樣,
“步家妹妹是這京都城裡風雲變幻的軍師啊,自然不必委屈自己下嫁。”
步桐若是與除去皇家以外的人家結親,那可算是下嫁,但只要牽扯到皇家,那任何女子便是高攀,步桐對穆禾炆的這句“自謙”,除了詫異他竟也知曉自己做過的事,只餘下老套路的無奈,
“殿下這話折煞步桐了,臣女不過是一貴門女子罷了,拿能高攀三殿下呢。”
步桐心裡打起了鼓,穆禾炆不知道知道些什麼?他又是從何知曉的?
見步桐似乎沒什麼聊下去的慾望,穆禾炆突然話鋒一轉,“步家妹妹如何看待眼下如日中天的東廠和它的督主湯玄霖?”
難道他不知曉自己同湯玄霖的關係?步桐抬眼看著穆禾炆的眼睛反問,
“殿下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穆禾炆毫不在意步桐的疏離,自顧自地說著,
“天子治國,重在仁政,便是以賢德治天下,而不是依靠這樣的一個組織,刺探情報、刑罰嚴苛,如此重壓之下,臣民早晚會怨聲載道升起謀反之心的。”
步桐不可思議地笑笑,
“東廠設立至如今,可欺壓過百姓亦或者良臣?”
穆禾炆搖頭,“但如今湯玄霖已然權勢滔天,幾乎將整個朝局大洗牌了一遭,六部掌門人多為今年方才中第的年輕人,朝中豈不成了他一手遮天。”
步桐實在不想跟這個人再聊下去了,索性起身,
“臣女同這位湯大人不過數面之緣,亦承蒙他搭救才撿回了幾次性命,只覺得這人忠正果敢,頗有些豪氣,不知三殿下這是從何聽說的這些閒話,事實上那些個耳傳口訴的謠言大多不可信。”
說罷便微微低了身子,
“父親要臣女不可出門太久,步桐這便要回府了,殿下請便。”
穆禾炆跟著起身,有些冷怔的模樣問道,“步家妹妹可覺得我這話說錯了?”
步桐抬眼看他,
“臣女只曉得,湯大人救了我數次,又懲治了貪贓枉法,罔顧皇恩的罪臣,替陛下鞏固了朝綱,收回了權力,並不像殿下口中那般爭權奪利之輩,亦或者是殿下與湯大人相熟,曉得些臣女不知曉的事,臣女感念恩公,不好妄言,況且先前朝局混亂,難道在殿下看來,是因為當今的陛下不夠賢德?臣女不敢妄議,便先告退了。”
春桃趕忙站到步桐和穆禾炆之間去,隨著步桐離開了。
……
路上,春桃忍不住唸叨著,“這位三殿下到真是有趣,明明跟各方勢力都沒什麼情分,還敢這般四處挑撥。”
步桐仔細想著,
“不,表面上看起來無腦地四處挑撥,或許只是因為這人不善交際,以為由此可以尋到共同話題罷了,但跟各方都沒什麼牽扯怕是沒有如此簡單,這位皇子如今跑回京都城所做的這一切,怕是都有人指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