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玄霖點頭,伸手把步桐拉到了身後,
“我可以確定,不若如此,以這片村寨的隱蔽性,外人又如何這般準備周全地來襲擊呢?但是還請二位稍安勿躁,切莫打草驚蛇,我一定會找出這個人的。”
阿圭順從地再次低下了頭去,只是步桐看到他環抱阿婆的手慢慢攥成拳、慢慢爆出青筋,便開始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明朗的少年阿圭,莫不是因為經過了這場禍事,才把自己變成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玄武罷?
那樣豈不是太過悲慘了?
湯玄霖低聲囑咐步桐,
“躲在我身後。”
一旁的步易陽果斷把妹妹奪了回來,塞到自己身後,“多謝湯大人好意,還是我自己來比較放心。”
步桐從步易陽身後冒出腦袋,
“玄霖,兄長擔心那個內鬼還會從中作梗,生出別的禍事來。”
湯玄霖想了想,回頭看著族長,
“若要揪出這個內鬼,還需要族長稍作配合。”
……
“大家停一下,都停一下,”族長帶著哭腔站在臺階上招呼著院子裡把屍體一具具擺開的村民們。
大家雖然遭遇厄難,但是軍人身上的服從性還在,紛紛停下來抹去淚水聽著族長下一步的安排。
族長看著下面的這些人,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知道大家都很艱難,可如今事已至此還是要振作起來,死去的人都是我們的至親骨肉,總不能要他們繼續這般草草入土,明日我便進城去置辦些棺木,大家,大家……”
臺階下最近的一人看著族長,滿眼都是悲愴,“我們知道族長一向清貧,僅有的糧食也都救濟了村裡的孤兒寡母,大家來湊一湊罷,能湊多少算多少,終得讓他們入土為安啊。”
大家贊同,紛紛跑回家裡拿出了壓箱底的值錢物件。
湯玄霖在人群中游走著,看著陸續回來的人在族長的竹筐裡放下一些諸如銅罐、鐵鏟、草藥和山礦石之類的東西。
突然,湯玄霖一把握住了一個年輕人收回去的手,
“這是何物?”
族長拿出年輕人這方擱下的東西,那是一隻土灰色類似於髮簪的物件,族長看了一會,掀起衣襬擦了幾下,隨即露出一塊閃爍著銀光的東西,“這是……”
“銀簪,”湯玄霖歪歪頭,“村裡的人們根本沒有半分銀錢傍身,這東西雖然不怎麼值錢,但對你來說也是巨資了,你是從何而來的?”
年輕人終於忍不住,重重地跪倒在眾人面前泣不成聲,
“族長,都怪我,是我中了那些人的圈套,害了全族的人,他們原本說只是好奇我們村寨,便向我打聽,還給了我這個銀簪,我一心想著送給阿花一份正經的聘禮,所以、所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