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禾,炆?”
步桐記得是這個名字。
長安神色匆匆,轉身便要離開,聽到步桐這句話便回頭來又行了個禮,言辭懇切,“小姐還需慎言,三皇子的名諱,怎可隨意言及。”
步桐揮揮手,
“知曉了知曉了,長安你怎麼回了府又開始嘮叨起來了。”
長安神色一凜轉頭離開了,步桐整理了下衣襟,看著旁側的湯玄霖一臉淡然,忍不住打聽一下,
“三皇子從前可是常年在外領兵的,如今這是怎麼了,竟隨軍一道回京了?”
湯玄霖點頭,
“我對這位三殿下幾乎沒什麼印象,只知道他的生母早亡,同陛下也不甚和睦,早早便從了軍便再不回朝,如今倒不知為何……”
步桐連連感嘆,
“又是一個被這巍巍皇權傷到的人啊。”
湯玄霖看著步桐深思的模樣,眼神一點點放空,彷彿落入了無盡的黑夜裡,
“桐兒,你須得知道,這京都城裡,沒有可憐人。”
步桐不解,
“這位三殿下難道不是可憐人嗎?”
湯玄霖微微牽動嘴角,苦澀一點點溢位來,
“王子皇孫,生在大內,長在深宮,便沒有什麼溫情可言,三皇子的母妃原本是極得寵的,傳聞陛下曾在盛年之時,便為了這位寵妃動過議儲的念頭,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寵妃失寵暴斃,年僅17歲的三皇子也被放逐,而後十載流離,京都城中風雲四起,也再無人憶起他。”
步桐輕輕嘆氣,
“亦是不易,如今竟然能一見,也是緣分,我便先過去了,玄霖可要來拜見?”
湯玄霖看了一眼長安離開的位置,
“罷了,步榆的事還需要儘快動手,我先回東廠安排一下罷,皇子初回京,我冒然在府上去見,若是被有心之人傳出去也是不好。”
果然還是湯玄霖想得周到。
步桐點頭,
“步榆的事,咬住穆禾荃查便是,定然會有結果,至於她到底是不是枉死,相識一場,也算是有個交代。”
……
前堂這會子又是熱熱鬧鬧的,只是今日的氛圍稍有凝重,不似前日那次列戰虎帶著一眾小將的模樣,幾位尊長神態端正,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說話,步桐進門,低頭行禮,
“見過父親、伯父、叔公,列將軍。”
步庭雲點點頭,指了身邊一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笑得疏離且客氣,“桐兒,快見過三殿下。”
步桐委身,
“桐兒見過三皇子殿下。”
穆禾炆面板泛著健康的小麥色,眉目清朗氣宇軒昂,一看就是外頭廣闊天地裡成長的人,不似京中的皇子們,隱忍盤算,眼神裡全是深不可測。
光明磊落,為人直率。這也是步桐對軍旅之人頗有好感的原因之一。
穆禾炆起身握了下拳,“原是昌平郡主娘娘,在下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