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言辭得當,分寸掌握的極好,陛下並沒有半分起疑,而是責令我們儘快查明真相,且特地囑咐,嚴查六皇子府。”
步易陽不悅地撇嘴,“這些日子下來,估計那些人早就把證據都抹掉了,想來東廠想要查,也是很難罷。”
湯玄霖點頭,認認真真地嘆了口氣,“確實難。”
東廠督主湯玄霖,一向寡言冷漠,今日竟然毫不遮掩地說著問題太難,雖然語速平穩,但生生給人一種撒嬌的感覺,步桐吃湯圓的手頓了一下。
步易陽和步庭雲也愣住,步庭雲首先恢復,笑著看面前同自家兒子差不多年歲的年輕人,難得穩下心來認真開口,
“慢慢來便是,在下相信湯大人,若是最後實在沒有結果,南國公府也絕無怨言。”
湯玄霖聞言起身,深深低頭問禮,
“請大人放心。”
步庭雲和步易陽一身繁瑣寬大的朝服,坐著也是難受,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看著湯玄霖沒有要動的意思,步庭雲倒也沒覺得很不妥,“湯大人既來了,便好生坐一會兒再走罷,桐兒,照顧好湯大人。”
步桐含糊應下,這才起身送他們離開。
湯圓真的很好吃,步桐吃得香甜,湯玄霖在一旁看著也是愉悅,步桐吃飽喝足這才想起正事,
“對了,步榆的事,當真同你說的那般,陛下全權都交給你了?”
湯玄霖點頭,
“陛下在這段孽緣裡本就是愧對步家的,他一直認為是自己的兒子不檢點又沒有責任擔當,很是給自己丟人。而如今,步榆枉死,事情又實在是蹊蹺,若是南國公府不知那也就罷了,可是南國公大人不僅知曉了,還去告了御狀,那麼陛下自然無法再裝糊塗。”
步桐點頭,
“咱們這個陛下呀,還真不曉得,他是真寬仁,還是裝糊塗。”
湯玄霖眸色一閃而過,轉而化為溫情繾綣,
“大約是一貫在夾縫中息事寧人慣了罷。”
步桐點頭,
“如今玄霖打算從何查起?可有線索?”
湯玄霖笑得滿是從容,
“賈晨便是突破口,他是穆禾荃的心腹,收買人心這種事穆禾荃不會讓旁人去做的。”
步桐起身,長長的衣襬在地上拖出一道彎曲的印子,
“賈晨在北鎮撫司呆到如今,那位六殿下還沒能把他撈出去,怕是早已心灰意冷了,如今正是刑天大展身手的好時機。”
湯玄霖看著步桐樂呵呵的模樣,起身跟來,
“桐兒放心,即使陛下不會因為一個公府的庶女便懲治皇子,但穆禾荃失寵於聖上,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步桐笑著點頭,卻聽長安來報,
“小姐,三皇子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