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步桐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了許久,突然從榻上翻下身來,“不對!”
春桃被嚇了一個激靈,“怎麼?怎麼了小姐?”
步桐起身胡亂穿著衣物,
“不對,春桃,快些去喊玄霖來,那殺手為什麼明明可以逃走,卻偏偏留下來去翻找寺眾居住的後殿,最後還要火燒?”
春桃睡得有些迷糊,自然不懂。
步桐披上斗篷,
“後殿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指明那個指使住持說謊的人。”
春桃自知事關體大,剛忙披上衣服就出去了,步桐思量了一下,索性提了燈籠就往後院走去,左右白日裡錦衣衛盡然搜查過,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一定還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是殺手沒有找到,只能放火將一切付之一炬,如今奸計未成,怕是賊心不死很快便會捲土重來。
後殿比起前殿要簡樸很多,只是如今滿地雜亂,就連牆上懸掛的經幡都被扯下來散落一地,步桐往裡走著,想著日前住持帶著一群小沙彌溫馨熱鬧的模樣,不禁唏噓感慨,
“住持呀,到底是誰要你誆騙我們東夷城真實情境的?或許,他有給您什麼信件或者令信嗎?”
“若是有,也怕是早已被銷燬了,”身後傳來穆禾笙的聲音,步桐回頭,穆禾笙提著燈籠正從旁側過來,伸手拾起腳邊的經幡搭到一旁的石屏風上,“阿桐也睡不著嗎?”
步桐微微伏了下身子,“四殿下,臣女只是突然想到,這裡或許有殺手並未尋到的線索。”
穆禾笙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住持為得這一眾沙彌活下去,斷然也不會留下把柄在寺中,想必已然銷燬。”
“殿下說的是,住持經歷了一生風雨,為了寺眾生存違背本心,想來也不會在日前被桐兒識破後繼續留著任何線索。”湯玄霖從門外走進,一身寒氣,想來在外面待了很久。
步桐上前,“夜深寒氣重,怎的穿瞭如此單薄?”
湯玄霖微微笑著,
“我不冷,帶著錦衣衛的兄弟們連夜搜尋了整座靈隱寺,並未尋到線索。”
穆禾笙輕輕嘆了口氣,“看來我們的對手,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
步桐微微低頭行禮,
“殿下,切莫熬壞了身子,如今夜已深了,還是歇息下罷。”
穆禾笙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步桐看著湯玄霖眼角眉梢的寒氣,有些心疼,
“可是在外頭呆到現在?”
湯玄霖伸手搓熱捂了下臉,
“沒有,山上夜裡溼氣重,只呆了一會兒便如此了。”
步桐點頭,“如今還要回去忙嗎?”
湯玄霖搖頭,“已然處理好了,桐兒也回去休息罷。”
步桐抬頭看著明亮的月色,只覺得明天會是個好天,
“有些睡不著了,不知道刑天那裡怎麼樣了?我們且去看看罷。”
湯玄霖臉上閃過一絲疑慮,“刑罰問訊,向來不堪入眼,桐兒何必去看那些血腥的場面,不如回去休息,明天靜等結果就是。”
步桐笑笑,
“無妨的,我本就是個膽子大的人,何況,想到這無辜受害的寺眾,實在是睡不踏實,索性去見識一下刑天的本事。”
湯玄霖聞言自知拗不過步桐,只得帶著步桐往後堂深處走去,
“靈隱寺後山有幾處存放糧草的窩棚,刑天選了一處僻靜的屋子,在那裡審問殺手。”
步桐方點頭還未答話,腳下踩在落雪的鵝卵石上便滑了一下,果不其然,湯玄霖伸手接住了自己,步桐心裡默默吐槽,這不小心摔倒的情節還真是出鏡率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