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昏昏欲睡,含糊地“嗯”了一聲。
湯玄霖繼續囑咐著,
“日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還是不要做了,我會心疼的。”
“嗯。”
“若是當真討厭那步榆,我替你殺了她就是,何必你自己動手這麼辛苦。”
“嗯。”
“以後離穆禾荃遠一點。”
“嗯。”
“桐兒,你當真願意嫁予我嗎?”
“嗯……”
耳邊似有女人爭吵責罵的聲音,但是步桐實在又困又累,眼皮一點縫都睜不開,索性繼續沉沉睡去,耳邊的吵鬧聲也慢慢消散……
第二天一早,胳膊上早已麻了了的步桐齜牙咧嘴地起身,後背上的疼痛似乎已經很輕了,輕輕下床剛走到門口,春桃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小姐,您還不能下床,背後的傷剛剛結痂,若是再撕開怕是得留疤的。”
步桐小幅度甩甩胳膊,
“其實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活動活動。”
春桃頓時苦了一張小臉,
“小姐,大人要您,在院子裡禁足。”
步桐崩潰,
“為什麼,又要禁足啊?可是昨日的事,可步榆同那兩個側妃爭執又不是我引起的,怎麼也怪罪不到我頭上罷。”
春桃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剜了步桐一眼,“小姐您好說呢,昨日那內官,不對,湯大人怎麼來了?還膽敢坐於小姐床塌!”
步榆噎住,眼皮跳動一下,
“可是被父親發現了?”
春桃“哼”了兩聲自顧自地收拾著屋子,“小姐您也知道害怕呢?大人若是發現了,小姐的這位心上人如今怕是早已身首異處,只是小姐給大少爺寫的兵書被大人發現了,要小姐好好呆在房裡修養、學習《女德》。”
竟然折在這件事上,步桐尋了個軟榻坐下,
“父親本就不喜歡兄長參與軍務,我這般‘助紂為虐’,禁足,也是應該的。”
響起昨夜朦朧間耳邊的爭吵聲,原來竟是真的,步桐錯愕抬頭,
“春桃,你可是同湯玄霖起了爭執?”
春桃氣哼哼地點頭,“雖然湯大人是內官,但怎麼說也是男子,小姐尚未出閣,他行事就這般輕佻無狀,春桃替小姐訓斥了他,大約也是覺得自己做錯了,那人竟然一句辯駁都沒有……”
想著後來湯玄霖狠戾兇殘、不留情面的模樣,步桐的視線悠悠落在春桃白皙水嫩的小脖頸上,
“你運氣當真是好,這時候訓斥湯玄霖兩句,日後可做半生談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