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似乎在神遊,眼神透過湯玄霖直直看向很遠的地方,嘴裡斷斷續續地念叨著,
“湯玄霖,我早該遇到你的,這樣,便不會錯過你那麼久……”
湯玄霖正欲躲閃開的動作僵住,突然伸手拿下步桐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眉眼帶笑,
“現在遇見,也是剛剛好的。”
步桐在手上傳來不一樣的溫度後清醒過來,低眼看著湯玄霖修長白皙的手,
“玄霖,原來你的手這麼好看,用來握著官印、寫詩作賦最是合適,日後卻要你去打打殺殺做盡殘暴之事,你可怨我?”
湯玄霖反握住那一點點柔軟,眼神堅定,“我素來不喜詩文,亦只會打打殺殺的,若是當真能由此進入朝堂,輔佐殿下,那也算不枉此生。況且,受小姐青眼已是三生有幸,若不得出人頭地,如何對得起小姐一番用心?”
雖然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但步桐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頭,但瞧著對面湯玄霖眉眼精緻,如刻如畫的仙嫡模樣,一時也不願去細想。
左右,眼下湯玄霖,貌可、人優,尚未位至東廠督主那個腹黑怪,如今這個內斂小白的模樣,更是順眼。
步桐笑笑,內斂小白?此時不調戲,待他成了那叱吒風雲的暗夜頭子豈不是更沒機會,某厚臉皮笑嘻嘻地指了指身後,
“玄霖,後背癢癢,方才大哥留下了藥,春桃又沒回來,你來替我擦罷,順便撓撓癢。”
這話剛剛說完,就聽到旁邊“哐當”一聲,湯玄霖方從胸口拿出一個小小的紅瓶,為的聽了這驚世駭俗之言,一時失手掉到了地上,紅瓶“骨碌骨碌”滾出去很遠,湯玄霖過去撿回來,步桐忍不住開他玩笑,
“這瓶子可真紅呢,竟然片刻功夫,就染紅了湯大人的臉。”
湯玄霖黑衣隱藏在夜色中,顯得一張清冷白皙的面孔透出點點粉紅,煞是可愛。
果然,有反轉的人設才可愛,湯玄霖這種“活閻王”害羞起來,才讓人覺得有趣。
步桐不逗他了,滿意地趴回去,“拿了什麼東西?”
湯玄霖猶豫上前來,“四皇子府秘製的藥劑,傷口癒合快且不會留疤。”
步桐把臉放在軟枕上,陷下去大半個下巴,樂滋滋地點頭,玩心再起,
“正好,那便勞煩湯大人。”
直到光潔的後背上一整清涼,步桐這才意識到湯玄霖已然安坐在自己床塌旁,揭開被子觀察著後背的傷勢。
方才為了便於上藥且屋內盡是女眷,步桐被子下面的身體只穿了件相當於沒有的肚兜,頓時明白“作繭自縛”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不過轉念一想,湯玄霖是個太監,那簡直就是個大款的姐妹啊,這又有什麼,步桐自己把自己勸解成功,放鬆趴下,
“怎樣?傷口嚴重嗎?”
湯玄霖溫熱地指間輕輕劃過後背,帶起一陣汗毛,低沉的聲音響起,
“還好,不算深,但是傷口很大,應該很疼吧?”
步桐感覺那人說話的氣息直直噴到了自己身上,一時有些恍惚,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誰知湯玄霖繼續說著,
“不過左右桐兒是要嫁於我,我不在乎的。”
步桐苦笑不得地從軟枕裡努力抬頭,
“湯大人,這時候講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於不合宜了?”
兩人笑著,屋裡的氛圍似也融化開了,湯玄霖小心地給步桐換藥,指間掌心薄薄的硬繭有些笨拙,湯玄霖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和細緻,一點一點把藥膏塗抹均勻,重新附上絹布,
“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