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回來,是青武大帝親自神識傳音讓她回去的。
因為那個人,快瘋了……
流光是回太清宮收拾一通,順便用個晚飯,才跟著鉛華宮的浮塵仙官一起走的。
到鉛華宮的時候,若大的宮殿早已空無一人。
浮塵說,是殿下趕跑的,因為他們每一個人敢說當年那些事。
其實連青武司命那樣的古神尊都不好開口,更何況是這些殿內伺候的小仙娥和仙官呢?
不是不能,是能開口的不好開口,不能開口的——不敢。
於是,本來當事人該最清楚的事,在這種集體默許下,隱藏到現在……一旦被戳破,便是毀滅的打擊。
所以,他快瘋了。
所以,他最後的希望只能是她這個,如今有立場開口,也敢開口的人。
“他們誰都不說,誰都不告訴我,
她說我錯了,可她也不說究竟那裡錯了,你們誰都不說,我如何只那裡錯了?”
到了傳說中太子殿下最喜歡的聽雨閣上,還沒進屋,就聽到那個人魔怔一樣念著。
還穿著昨天的紅衣,頭髮卻早已狼狽散落,卻無論什麼時候,都給人一種驚豔感覺的男人。
男人確實是極為厲害的,已經錯亂了,都能捕捉到外人的存在。
猛然轉過來,眼裡有些可疑的猩紅。
話說從三年前師尊走後,他們整個靈脩殿的人,他們漸漸變的都不再像自己。
天階雲臺之後,毀了的不只是當初的丹霞仙尊,那個靈脩殿的小仙子。
風蕭蕭的孤傲成了危險的暴躁……
她也早忘記,當初那個可以做事不思前想後的自己了。
而這個男人……
三年了,再也找不到當初在靈脩殿擔任藝術老師的優雅,以及看著那個小仙子的溫柔。
“小樓說,她回不去了,
老師,看到你這個樣子,
其實,我們誰能回得去?”
她突然這麼說,莫名其妙,那個人好像也不在意。
只問她。
“聽說你去人家度假了?”
“是。”
“你見她了?”
“碰到了。”
那個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妒色,瞬間緊握的手,最終還是鬆開了,捂住腦袋,只餘下自嘲。
“可笑,現在,我竟是輪到連你也要嫉妒的地步……”
她能見她,他見不得……
曾幾何時,明明他才是她心頭最為重要之人。
流光舉步竟來,自主在他旁邊隔著小桌的位子上坐下。
徑自端起桌上茶具給自己倒了杯水,徑自喝著,徑自與他一起,面對這四面大開,本該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