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說,做人,只聞風月,別問紅塵的好,如此活的最為自在,
可我覺得,風月也好,紅塵也好,喜時當喜,心之所向,才是方向,
只要是心中喜歡的,戀人也好,朋友也好,就如眼前這景,眼前這月,都當盡心盡力,
如此才是最為暢快,如此才不妄活這一遭,來可把酒言歌,去當東風落盡,自在。”
她恍惚間才想起,他好像還對她承若過不負她這個朋友?
怎麼說的來著,頭很疼,疼的如同在往腦袋上打鑽,她想不起來了,只緊緊按著懷中那份他消失前一刻,隱約還存在的溫度,恍然間,身體裡的靈光無主一般以她為中心流動,卻不散去。
月小樓毫無所覺的低低喃喃著。
“我不會感激你的,你明不明白?
我都已經拒絕你入我丹霞殿了,你明不明白?
我都已經決定,賭這一場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明不明白?
為什麼還要衝出來,為什麼還要衝出來?
逞英雄救美也要分個時候,你這個時候這麼賣力,我又不會給你發獎金?
笨蛋!
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祝東風的消失,落下的除了恢復原形沾了他血的葫蘆,還有給他的力量封著,人消散,力量也消散的流光。
這個人,將她阻住,自己卻衝了上去,那麼氣勢磅礴,結果與正主沒正式對上兩招就已經沒了?
好遜!遜到家了!
倉靈山主打架記錄上最遜的戰績,可……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利刃,控制著按住心口的痛楚。
疼,是真疼。
簡直比以往受罰,替流川擋刀子還疼,怎麼會有這種沒傷到身上,卻疼的比刀子捅個血窟窿還疼呢?
剛才的疏散,只疏散了一部分,青武大帝沒和那個人打起來,後面的人就沒離開了,總體人數也不少,可這一刻……
落地可聽針。
祝東風的隕落,讓整個天階雲梯的氣氛都有了實質性的轉變,尤其是在凌霄殿的一眾小仙中更為明顯。
恐懼,
壓抑,
暗湧……
天地之主,天界的君,當真視他們這些小仙如微塵?
動動手指,便是灰飛煙滅?
退讓,沉默,就是真的聰明嗎?
呃……應該是聰明的。
起碼他們還活著,而不是像那個在他們中間遠遠卓越的倉靈山主,也不過兩三招都沒和那人正面對上,便消散無聲……
可……
胸膛裡撕裂一樣的疼,生剜一樣的痛苦。
在他們沉默著,看著自己的同門被欺辱,被剝奪本身身上具有的一切,在他們眼看著同門奮勇衝上去,明知不可能贏卻無一人去阻止……
他們知道,月小樓被剝奪的是神骨,他們被剝奪的,是他們已經隕落的仙尊最想讓他們擁有的東西。
神的尊嚴,仙的原則。
可在強大的天地之主面前,他們沉默了。
“哎!你們說,那傢伙剛才擋下流光仙友衝出去時,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