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武,你看到了,朕不是不想給他生路,他自己尋上來的。”
青武大感不好,另一隻反手想將祝東風打遠避開宗祿,宗祿已經一道細弱流沙的靈力悠然而去。
青武將祝東風打遠了,宗祿的靈力擦著他武器的手順流而過,祝東風滾下雲階,滾到月小樓身邊,他轟出去的那一擊也偏了,將天地之主的寶座轟碎。
青武回頭,厲色怒對雲淡風輕就放了殺招的男人。
“宗祿!別將你這個神最後的德行丟掉。”
宗祿眼睛卻看著滾在雲梯下的那個小仙,有些遺憾道。
“你忘記了嗎?為了贏,我們早已經丟掉所謂的德行了。”
青武心頭猛然一顫,他知他說的,是當初天極宮拿下荒神之事,可這一刻,他直覺不僅僅是曾經的事……
猛然回頭,屏息……
雲梯下,祝東風蹌踉爬起,沒能轟倒目標,他也不急,眼見面前的月小樓紅著眼看著他,嘴巴張張合合,卻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他笑,張口就是滿口的血湧出,他想,應該是青武大帝推他兩下子下手有點重了,加上落到雲梯上滾下來,傷到內府了,他也不在意。
仙者的話,這些傷很快就能好,死不了,他往前爬,想將她先帶走,逃離這裡再說。
有沒有神骨不重要,活著最重要。
離她不遠,以手做撐,一步,兩步,第三步就到跟前了……
他卻無法再近這一步,靈力比他預料的消耗的多呀?
他有些遺憾的抬手,想看看還有沒有這個能力再近這一步,抬了那隻已經給鮮血密佈的手,他的手,像剛才他用來對付宗祿的那隻矛一樣,像點了火的紙,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湮滅消散……
那是剛才那流沙一掃而過的那道口子。
他有點後知後覺的想,原來要命的玩意,可以這麼悄無聲息?
抬頭,看著面前一步之遙伏在地上的人兒,他認定的以後的上司,伸手,他想最起碼抹掉這位仙友臉上那過於醜的淚,最後才想起需要和她告別一樣,笑開道。
“小樓仙友,有機會咱們再去下界建個人間煙火宅。”
他的整隻手已經湮滅,他覺得好歹已經告別,應該不算太遺憾,最後的最後,卻看到這個最後一面哭的極醜的人,不顧已經極限的身體,猛然撲上來。
他從來沒見過小樓仙友,對鉛華宮殿下之外的男人如此熱情,雖然嫌棄她哭的醜,還是想給女孩家一點面子回個擁抱的,可眼前給黑暗籠罩,他的手,好像也無法擁抱任何人了……
“笨蛋————”
最後的最後,月小樓終於吼出聲,乾裂的,嘶啞的,竭盡全力的擁抱,卻沒留下那個人哪怕晚一秒消散。
這個人,就這樣在她一步之遙間,在她的面前,如流星,如夏花,化作一道細碎的流光,風一吹,消散了?
就像他的名字,就像他曾經說的那樣。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垂楊紫陌洛城東。
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
她說:“俺沒讀過書,仙友,求解。”
他酒喝的從容,笑的也從容,她從來沒告訴過他,其實他笑起來,尤其微醺尚醒的時候,能和她的小羽毛一樣好看。
他便這樣拿著一副對女孩子很有殺傷力的妖孽姿態,半躺在屋頂上,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