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樓脖子僵硬的顫了好久,才勉強撐起頭,臉色發白的望著這個面上帶笑的仙官,只望著他,想說什麼,蒼白的唇幾次張口,卻無法咬出字眼一般。
“仙,官,小仙能問……噗…………”
她這一問到底沒有問出口,一口淤血直噴了蓮慶一身一臉,連同他手中的聖旨。
這道聖旨她終究沒能親自來接,單膝跪著的身子直直倒下去,眾人一連被這本該喜慶連連的轉變衝擊,現在已經震驚的無法出聲,除了本來就在月小樓後面,隱約有所預感的流光撲了過來接她。
“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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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樓很混亂,雖然她神識並不清晰了,視線也模糊的厲害,隱約卻感覺面前的三仙官高高在上,眼底冰冷。
流光的哭聲,雙胞胎的驚異聲,祝東風的咆哮聲,夙夜抱衾兩位師兄急急的奔近身影,直到……混沌一片。
她感覺自己是沉睡著的,沉睡到神識無法開啟,卻隱約有很多有的沒的聲音在她耳邊混亂不堪,有些很熟悉,有些很遙遠,還很……陌生。
“這就已經開始了嗎?真可憐,小鶴妖,神仙可沒那麼好當。”
是那個人,明明已經離開了天界,聲音卻如同在耳邊,她想睜眼,想看到他,想問他什麼意思。
什麼已經開始了?他究竟知道什麼?又想讓她知道什麼?
可她開不了口,發不了聲,五感只剩下聽覺與徹骨的冷意,不是那個人的聲音帶來的,是她此刻的身體症狀產生的症狀,除混亂的聽覺外僅有的冷意。
“小娃娃,你果然還是逃不過嗎?逃不過呀?”
那個人的聲音沒了,又一個聲音,她還能分辨出是疲憊的月上殿主,與前者一樣,她還是隻能聽而無法發聲。
然後,是鳳羽消沉的聲音,以及那這兩天她一再聽到的話;“不該的,不該這個時候,再忍忍就好了……”
她想出聲,比前幾次,任何一次更迫切的想開口,開口叫住這個人,想問他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
想問他千魘態度為什麼那麼奇怪?
想問他他與月上為什麼都說她不該現在飛昇?
想縮在他懷裡什麼都不管,想避開這一切突然加到她頭上的一切,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要被這些人推到這個地步?
可她的意識還是不受控制,又飄到其他地方……
準確的說,很快鳳羽的聲音也給噪亂的呱噪黑暗給掩去,雖然她分不清自己明明已經沒有視覺,為什麼依然能感覺到黑暗,還是呱噪的如同鐵器颳著山壁噪亂。
“咚!咚!咚咚咚……”
有誰在暗無天日的地底拿骨頭敲著地面,有誰在百無聊賴,又隱隱壓著激動自語。
“有意思,有意思,竟然是個小仙子呀?呵呵!說來老子修成肉身做了那麼幾萬年男人,還沒嘗過做女人什麼滋味?咦?誰在那裡?”
一雙彷彿從地獄大門透出的血紅瞳孔驟然轉過來,月小樓驟然屏息,神識大開,人也徹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