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是真的有心想要立他為繼承人,又為何遲遲不當著大臣的面立他?他都病成這樣了,難道會想不到他一死,蕭悅和蕭慎都會為了皇位跟他鬥起來。
若說以前他身體好早早立了太子,那太子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可現在不同,他這身體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不立太子反而會出事。
心中激起的驚濤駭浪終於在短暫的思緒之後歸於平靜,父皇這話更像是在騙一個無知的孩子。說什麼要把最好的江山交到他手中,或許只是怕他等不及會對他動手吧?
他和蕭悅還有蕭慎,究竟誰才是他意屬的皇位繼承人?
出了皇宮,心腹林欽迎了上來:“殿下,皇上沒有怪罪您吧?”
蕭丌搖搖頭上了馬車:“蕭悅和蕭慎可有什麼異動?”
林欽回答道:“蕭悅一切如常,畢竟皇上收回了他所有權利將他圈禁在府中不得外出。至於蕭慎,他最近倒是跟幾位大臣走得勤。另外他府中那位可不太安分,一直想讓蕭慎能對皇上進言語大啟和談。”
蕭丌冷哼一聲,蕭慎的確是個很有耐心的獵人。在他跟蕭行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他還跟個天真無邪的少年一樣,看起來好像對皇位絲毫不感興趣。
“繼續盯著,一定要盯緊了蕭慎。他既然跟朝臣走得這麼近,近期定然是要有所動作了。另外傳信給內閣那些人,明日早朝一定要逼父皇立太子!”沒有寫下立太子的詔書,光靠皇帝的空口白牙他無論如何是不信的。
林欽點點頭:“那……蕭悅那邊還要繼續盯緊嗎?”
蕭悅……
蕭丌撥動著手中小葉紫檀的珠子,當初蕭悅殺害太子妃被廢,這件事他到現在都還是覺得疑點重重。
蕭悅這個人看似很窩囊,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那太子妃也是出自世家,絕對不可能會在言語衝撞蕭悅致使他失控到殺了她。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太子妃是別人的暗棋。這暗棋被蕭悅發現了,可他要清掉這個暗棋可以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麼要親自出手?
很多地方自相矛盾,壓根就說不清。
可偏偏蕭悅自己把這罪名坐得穩穩的,太子位被廢,自己還被困在了府中無法出入。
太子妃究竟是誰的人?是死去的蕭行?還是蕭慎?
“繼續盯著不要放過任何細節,蕭悅可沒有你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被蕭悅的事弄得腦子一片混亂的人這會正坐在自己院子裡嗮太陽。一手茶杯,一手點心,過得是好生瀟灑。
“這次弄出來的動靜可真大,估摸著周邊的小國和部族都已經蠢蠢欲動了。你說閶慶會不會也想分一杯羹?你可別跟我說你跟武成風還有交情他不會趁火打劫。交情這東西,過著過著就淡了。”
他身邊沒有一個人,整個院子只有他籠罩在夕陽的餘暉裡。
然而身後的屋裡去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卻有著讓人感到威壓:“過著過著就淡了?那這話是不是也同樣使適用於你身上?”
蕭悅忙睜開眼睛憨笑起來:“這話說的哪裡話,我跟武成風不能比。”
屋裡的人立馬接過話:“嗯,的確,他比你沉穩多了。”
蕭悅回過頭望向屋裡:“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的交情那是武成風不能比的。話說,你就不擔心你家皇后孤軍奮戰被人欺負了去?”
屋裡的人緩步走了出來,夕陽的餘暉將他周身氣息襯得更加華貴。這是一張精美絕倫的臉,一身藏藍色的錦袍無比矜貴,這人正是那已經墜崖身亡的梁鶴禎。
“我家皇后聰明機智,這種小場面可以應付得過來。不過若不是你太廢,我只好臨時該了計劃到大安,不然這會我應該是抱著我家皇后久別重逢。”說這話時,他是滿滿的怨氣。
這語氣愣是把蕭悅給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整天就想著跟妻子花前月下真的好嗎?這語氣,就跟個怨婦似的,實在是沒眼看。
“蕭丌這會應該是把補給部隊失聯的訊息告訴文敬帝了,接下來他也會加快計劃逼文敬帝立太子。”
作為前太子的蕭悅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那父皇一心只想把皇位傳給蕭慎,蕭丌不過是父皇手中的刀罷了。用他這把刀替蕭慎擴疆土奪鐵礦,真是個好父親。”
他語氣裡滿是諷刺,沒有半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