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爭每天都有發生,人群熙熙攘攘,來來往往。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岳陽樓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駝背老人。
這老人年紀不知幾許,麵皮蒼老,都出現了龜裂,宛如飽經風霜的斑駁的老樹皮。
他出現在樓上,目光清冷地掃著滿樓的人群,一言不發。詭異的是,別的人,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多少年了……”
老人幽幽一嘆:“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說著,抬起頭顱眺望。
他觀望的方向正是遙遠的北方,然而其目光彷彿具備了某種莫可名狀的魔力,穿透千萬裡。
唰!
在視線裡,一片濃濃的雲彩出現。這色彩是如此妖豔,目光與之接觸,當即遭受反噬。
老人只覺得雙瞳被利器紮了一下,隱隱生通,趕緊閉住眼皮,臉色微變,口中喃喃道:“劫數,真是劫數。”
頓一頓,又嘆道:“要變天了……”
步伐蹣跚著,轉身離去,消失在人群中。
老人離去不久,一主一僕來到岳陽樓下。
望見嘈嘈雜雜如同市井的岳陽樓,那公子眼睛都睜大了,滿臉不可置信,跌足道:“故地重遊,怎地變成如此?真是有辱斯文。”
“無那小子,你說什麼?”
一名住在岳陽樓的黑漢子聽到,當即喝道。
那僕人趕緊護在公子身前,沉聲道:“幹你何事?”
黑漢子見到他身形頗為魁梧,似乎會武功的樣子,哼哼兩下,也就不再理會了。
那公子嘆道:“阿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阿楓搔搔頭,目露茫然之色:“公子,我也不知道呀。”
這一主一僕,正是來自揚州的葉藕桐和家生子兼保鏢阿楓。葉藕桐是揚州出了名的才子,當年鄉試,屈居陳三郎之下,得了個第二名;然後與陳三郎結伴赴京參加會試,也是高中進士的。後返回揚州,在地方上做了個官,不大,文職,勝在清閒。
只是逍遙的日子過不了多久,石破軍反了,隨後元文昌也反了。
葉藕桐父親是老派儒生,見不得逆臣賊子的事,活活氣死。葉藕桐不願幫元文昌做事,使盡一切辦法逃亡出來。一路上飽經坎坷,閱盡人情冷暖,好在阿楓會武藝,才保得周全。
只是天下之大,竟無處容身。
想來想去,葉藕桐就想到了洞庭湖,覺得那兒肯定清淨,可以過來結廬而居,當個避世的隱士算了。
哪裡想到歷經千辛萬苦才到了地頭,睜眼一看,這兒,早不是昔日的洞庭湖。
葉藕桐又是失望又是痛心,更加感到迷茫。他們身上帶著的盤纏早已用盡,乾糧也所剩無幾,這個樣子,根本不能再到別的地方去了。
如何才能活下去,成為了迫在眉睫的緊要事情。
“活下去?”
葉藕桐呆呆地想著,不禁悲上心來:“我還不如直接跳湖死了算了……”
一時間悲慼感傷,忍不住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