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被這麼多敵人圍住,早就慌張了,可白晝還是那副平淡模樣,似乎周圍的敵人對他沒有威脅性,完全提不起精神。
“你有什麼毛病?!!”路不平這時候才發覺,對面的男人和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太冷靜,太鎮定了。
這種冷靜,不得不讓人懷疑,懷疑他是否有什麼後手沒有使用。
有底牌麼,有底牌麼?看起來還藏著底牌沒有用吧。
這種被迫幻想,足以讓人猶豫不決。
“我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白晝實話實說,當他知道劍魚號的船長早就被收買,並且會來到方塊島,他就預料到心中情況了。
就像他一開始說的,他起碼以為會有一支艦隊等著他,反倒是路不平自己泛舟而來才讓他驚訝了一小下。
現在來看,這才是常規操作。
“你預料到這種情況?”路不平整理粉色翻毛大衣的衣領,“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晝淡淡說道:“就是預料到了,這樣才是常規操作吧,我殺了海盜王路一飛,親手把他斬首。”
白晝抬起左手的妖刀,刀刃上的霜花凜冽,“就是用的這把,因為它夠鋒利,所以你父親沒什麼痛苦。”
在白晝腦海中,再次浮現在荒古劍族發生的事,他親眼看著叛徒刑罰長老劍歷指揮那個魁梧的血傀儡將父親斬首。
因為那柄不鋒利的劍,足足看了五六下,除了血,就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就好像脖子被一塊鈍鐵活生生砸斷。
路不平打扮雖然像個瘋子小丑,可他現在雙眼裡盡是茫然,他感覺年前這個一臉從容的男人,也就是白晝,鐵屑群島的新王,要比自己還要瘋癲,在路不平腦海裡,本來沒有瘋子這個詞。
當遇到白晝,他的腦袋不知決然的湧現出這個詞,一個瘋子並不是在他的樣貌什麼樣,打扮什麼樣,或者做了一些別人接受不了的惡事就被打上瘋子的名號。
真正的瘋子,是由心而發的,他不會認為自己是不正常的那個,反而整個世界都是錯的,我只是把混亂的事情整理清楚罷了,而所謂的混亂,正常人和瘋子之間有著截然不同的見解,真正的瘋子都是以這種內心存在。
而白晝看起來是個翩翩公子,說起話來也冷靜自若,可說出的內容,卻穩穩的搭在那根線上,就是那根只有瘋子才能看到的混亂之線上。
所以路不平此時心中由衷產生一種想法:“我不該來這裡的,有的逼是不能亂裝的,要知道鐵屑群島的新王是這種存在,就應該早早群毆致死才對吧,或者說,乾脆不要惹他才對吧,畢竟我想殺自己的父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路不平思緒飛快執行,在他思緒紛呈的時候,白晝向前邁了半步。
這小小的半步似乎進入了路不平的警戒線,“停下,別再向前了,艦隊的大炮會把你轟成渣子的。”
白晝看了看遠方的艦隊,“你也在這裡,會跟我一起成為渣子麼?”
路不平嚥了口吐沫,“你這個瘋子,冷靜的瘋子,你為什麼不害怕,明明周圍都是我的人。”
路不平心中很無奈啊,本來這裡都是他做的套,他把父親,也就是海盜王路一飛的舊部都召集到方塊島,是想吸收力量,而他把殺父仇人手刃也是做的一場戲。
能夠收服不少人心,可沒想到,鐵屑群島的新王雖然境界不如他,手段層出不窮,根本沒打過啊,這才是最尷尬的地方。
費盡心機設了個套,對方也入套了,可還是奈何不了對方。
現在雖然是千軍萬馬圍著一個人,可路不平心裡一點自信都沒有了。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太特麼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