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彘兒這兩日受了些風寒,此時還在安睡之”。
聞此,天子劉啟是直皺眉頭,“王仡,明日去告知太醫令,命其來為劉彘診治之”。
天子劉啟口中的太醫令自然便是那淳于意,自其治好了天子劉啟的病之後,天子劉啟便不願再令淳于意離去了。
有這麼個醫術如此高超的醫者在身旁侍奉,自然是甚好之。
固此,便下詔,令淳于意為少府太醫令,秩比六百石,將其安置在皇宮之中,以便為宮廷中之人看病。
漢家之太醫令,太常署與少府之下皆有設之,但其卻有些不同矣,屬太常之太醫令,為百官治病;屬少府者,乃是為宮廷治病。
竇太后此時的身體還是十分硬朗的,但其眼疾卻是其最大的困擾,且不說已近失明,更是時常隱痛之。
後來在淳于意的醫治之下,復明是不太可能得,但也讓其眼疾不再痛楚之,也因而竇太后還數次重賞了淳于意。
“諾,臣記下了”。
“謝陛下,臣妾代彘兒謝過陛下”。
然用完飯食之後,天子劉啟便在王娡的服侍之下,躺在了床榻之上。
就在王娡為其寬衣之時,天子劉啟卻又突然問道:“不過幾日,馥兒便要遠嫁匈奴而去,此後你與馥兒此生便難以相見之,你心中可有怨恨朕?”。
聽天子劉啟如此說,王娡當即便跪在了床榻之前。
叩頭言道:“陛下之決意怎會是臣妾所能言之,且馥兒雖是臣妾之女,然也是陛下之親女,更是大漢皇家的公主。
令其到匈奴之地和親,乃是為了我漢家天下之安定,因而臣妾不敢有何怨言”。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娡,天子劉啟一伸手便將其扶了起來:“愛姬如此深明大義,朕心甚慰之,不日,朕便有賞賜之”。
說著說著天子劉啟便又將話題說到了劉馥身上“馥兒此時如何?”。
“此前太后已命數名宮婢來教導馥兒成婚之事,想來此時馥兒已然知之”。
如此,天子劉啟便在王娡的宮中睡了一夜,待第二日天亮要朝議之時才離去之。
早朝之上,天子劉啟掃視下站之臣子公卿,言道:“此次和親之事宜,已盡皆安排妥當,不過數日,南宮公主便要起行而至匈奴之地”。
然天子所言,在場之朝臣自然是早已知之,然其也知道天子此時此刻的心情定然是五味雜陳,其也只得行禮齊聲言道:“陛下聖明!”。
“北地之太守張裡與弓高侯韓頹當皆已呈來奏報,匈奴騎兵已撤到了數百里之外,且匈奴單于此時已歸其王庭之地矣,北地當無憂矣。
以朕的意思,不若擇日便傳令命弓高侯率軍返回長安,眾卿以為如何?”。
軍務之事,周亞夫自然是最有發言權了,其起身手持玉芴行至殿中一行禮便道:“稟陛下,臣以為此時還不應令弓高侯率軍回長安而來之”。
“哦,太尉此言何意?”。
“回陛下,匈奴人一向反覆無常,且臣收到奏報,匈奴單于雖是已歸王庭,但那右賢王此時還駐軍於北地百里之外。臣是怕若其趁和親之際,再擾我漢家邊地,有弓高侯在,也可有備無患”。
周亞夫之言,令天子劉啟也不得不深思之,“太尉所言不無道理,那便命弓高侯且駐紮在北地郡中,過些時日再歸來之”。
言畢,天子劉啟又問道:“眾卿可還有何事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