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有點兒發懵了,劉張氏則是真的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僅有劉冬兒悄悄的失笑,想來娃娃說得不錯,迷幻香的好處真是了不得。
看到老太太的表情,張家老太太生怕她誤解,又接著說:“我想的是,我家康兒比你家芳兒大了三歲,最是相當了。那曾想那倆人糊弄,便……唉,妹子你不要誤解了,我們張家是商戶,嫡長女代表著什麼我能不曉得嗎?商戶家的嫡宗子求娶官家的庶女還是使得的,再多可不敢亂想了。”
聽完了張家老太太的話,老太太倒是放心了。說實在的,庶女她還真是不怎正視,如果是心疼自然還是有的,但身份擺在那邊,嫁給張家那是福分,自然沒什麼不肯的。只是劉滿兒此時如此,生怕還是有些不妥了:“嫂子,您請求娶芳兒,我自然沒有不應的。只是芳兒那孩子前些日子受了點兒傷,這……”
“受傷?”張家老太太初聽老太太的話,還挺高興的。直到聽到“受傷”,不由地內心一沉,首先思量這話的真假,在家好好待著怎麼會受傷呢?只是,便是一個庶女,老太太應該不會那麼吝嗇吧?莫非說是怕那庶女的姨娘不樂意?可她張家也算是一方大戶,討個庶女莫非還不可能?
“是真的受傷,雖說醫生說是能病癒的,但此時也不好說。”老太太回答著,同時又再次恨上了周姨娘。多好的一門婚事,如果不是由於被周姨娘打傷了,定下了這門婚事,她也算對得起這孩子了,偏巧便……哼,該死的周姨娘!
“冬兒,你妹兒受傷了?難怪上次沒有看到她。”張家二太太拉著劉冬兒,她左看右看還是劉冬兒合她的情意,卻對家中的小祖宗無可奈何。
“嗯,除夕的時候,祥哥兒鬧騰,不當心把妹兒的臉劃傷了。”劉冬兒隻字不提周姨娘的事兒,只是前兩天的除夕。她也沒說謊,的確是祥哥兒讓劉滿兒再次受傷的。
張家二太太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謎底,她看到劉冬兒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自然不會疑心她的話。再說了,劉冬兒當著劉張氏和老太太的面這麼說的,必定是真的。
“臉劃傷了?緊張嗎?”家裡的小祖宗鬧騰成這個模樣,顯然不會妥協的,張家二太太還是沒有摒棄。
劉冬兒皺著眉頭歪著腦殼想了一下子,猶遲疑豫地說:“應該沒事吧?湯醫生去鄉下了,是叫其他醫生給看的,等湯醫生回來可能便好了吧?可妹兒哭鼻子了,她彷佛很悲傷。”
小女士家家的被劃傷了臉自然會悲傷,劉冬兒的話讓張家二太太以為是祥哥兒的指甲劃傷了劉滿兒,內心想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她幫著探求一些藥材罷了。心頭一定,她看向張家老太太。
張家老太太本便不介意這個,見張家二太太也不介意,趕緊跟老太太敲定這件事:“妹子,小孩子受點兒傷也沒什麼,趕明兒叫掌櫃們幫著找些外傷良藥便好了。對了,你看這婚事……”
老太太能說什麼?說劉冬兒說的不全,她把周姨娘那茬給忘了嗎?問題是提起周姨娘又得回答其他事,這關於劉家的名聲可不好。躊躇了一會兒,老太太還是把這事推給了老太爺,說要商議以後再說。
這回,張家老太太是真的不高興了。劉家嫡長女她自認是配不上,庶女怎麼還嬌嫩起來了?如果不是由於自家的孫兒稀飯,她才不奇怪呢!
”娘,我想起來了,父親昨天跟我說,叫我今日去一下他的書房,他有東西要給我。”這時,劉冬兒插了一句嘴。她倒不是說謊,而是真有這件事。老爺昨天無意間提起一句,說是劉冬兒不小了,除了女紅之外,也最女人練練字,不求有學識,但起碼要看懂賬本吧?因此讓她有空去下書房,拿些字帖來瞄瞄。
劉張氏有些躊躇地抬頭:“老太太,您看……”
“去吧,趁便把你妹兒的事兒跟你父親說一聲。”老太太有些頭疼,她不想虧了孃家,那劉滿兒那事也的確是她的心病。萬一這孩子以後嫁不出去了怎麼辦?這劉家有一名嫡出小姐蕾兒呢,姐姐嫁的不好,會帶累到妹兒的。
劉冬兒答應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老爺的書房離後院有些遠,劉冬兒怕耽擱了時間,走得快了一些,急得小綠在她背後連續叮囑著要當心些。到了書房,讓轉達了一聲,便進去了。由因而正月裡頭,老爺不需求上差,險些天天都呆在書房裡。
進了書房,讓劉冬兒有些詫異的是,那位傳說中的通房並沒有在書房裡,裡面僅有一名年輕的小廝。
“冬兒你倒是發急,昨天剛跟你說的,今日便過來了。”老爺笑了一聲,交託小廝把籌辦好的字帖拿了過來,除此之外有一套紙墨筆硯。
劉冬兒不發急看字帖,而是把小綠打發了出去,走到老爺眼前:“父親,張家老太太和二太太來看望祖母了,祖母叫我過來帶話。”
“什麼?芳兒?”老爺懵了,這張家在玩什麼花樣?劉家庶女配張家的嫡宗子倒是穩健,……
“父親,不要惹祖母不高興好不好?而且,妹兒跟張家少爺連續玩得最好。”
老爺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才講話:“張家知不曉得你妹兒受傷的事兒?”
劉冬兒心虛地低下頭:“張家二太太問我,我、我便不當心說了。”
老爺無奈地看著劉冬兒,這個嫡女都好,便是性質太軟,套話太等閒了,苦笑地搖了搖頭:“冬兒,你回來彙報你祖母,便說我沒定見,芳兒如果能嫁到張家也是她的福分。”張家老爺的外祖家,不能太不給體面了,何況一個庶女罷了,有什麼好不捨得的?
劉冬兒笑著應下,同時讓小綠進入拿了字帖,快步地回了後院。
本朝的民風比較開放,關於婚事之類的,作為後代也是有一定話語權的。非但如此,一般定過親的雙方,逢年過節也會時常性地走動,除了大婚前一個月不容許晤面外,通常裡倒是無所謂。因此,哪怕老太太和老爺都許了這門婚事,也並不是一定可以定下來的,起碼也要跟劉滿兒說一聲。
顯然老太太並沒有把劉滿兒的定見當回事,自家跟張家也是時常往來的,通常裡劉滿兒跟張家兩位少爺玩得都很不錯,她此時又是這麼一個狀態,想來是不會反對的。因此,老太太算是跟張家老太太裡頭上說定了,至於正式的婚約自然要等官媒上門才氣算數的。
第二天,官媒便上門了,老太太似乎已經跟劉滿兒打過了招呼,劉滿兒那邊雖說沒有歡喜起碼也沒反對,兩家很快便互換了庚帖,定下了婚事。至於具體成親的日期,還得等劉滿兒及笄之後了。
也由於劉滿兒的婚事定下來了,老太太也好,劉張氏也罷,都首先對劉冬兒的婚事上了心。劉冬兒才是嫡長女,她的婚事關於底下弟妹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劉冬兒卻清楚,接下來劉家暫時是不會悠閒的,她的婚事應該沒那麼快決意。
劉滿兒這頭才剛剛折騰完,老太太也才看了兩家的議親帖子,困擾便上門了。
從全部劉家來看,這還真的不能算是困擾,反而應該算是一種光彩。由於劉家大老爺回來了,帶著他的妻兒回到這裡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