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澤地人來說,這本是他輩子到目前為止經歷過的最快樂,最激動,最興奮的事,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騎士,他也幻想著自己能和伊蒙王子一樣做一名光榮的騎士,到處行俠仗義。他看著場上的騎士,不知不覺的把自己代入了進去,幻想著自己騎在馬上,策馬馳騁,衝向敵人,更是學著騎士的樣子,將三叉捕蛙矛夾在小臂處,做出一副衝鋒的樣子。
忽然他感覺自己一輕,才發現有一雙手把自己抱了起來,而另一雙手從他手裡奪過了他的三叉矛,將他往著偏僻的地方駕去。
他踢打著,奈何他從背後被人抓住,根本使不上力,何況那幾人遠比他高大。他叫喊著“救命”,可是他的喊叫聲卻淹沒在了人們的歡呼聲中。大多數人的眼睛都盯在賽場上,誰會注意他哪?即使有幾個看到的,誰會浪費時間來管一個“卑賤的小子”的閒事哪?
到了神眼湖畔的僻靜角落,那三個“高塔”一樣的“巨漢”才將他放了下來。
澤地人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彷彿天堂一樣的地方,怎麼會忽然出現了這麼三個來自地獄的惡鬼。
那個抓住他的胸口有著乾草叉的傢伙狠狠道:“漁夫的小子!說吧,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不是漁夫的兒子!”霍蘭•黎德大聲道,說著還挺了挺胸脯。
那個手中拿著他的三叉捕蛙矛的胸口有著雙塔的扈從扮著鬼臉,鬨笑道:“漁夫小子生氣了哪!那你解釋解釋你手裡這個是什麼?這難道不是魚叉嗎?”說著晃了晃手中的三叉捕蛙矛。
“還給我!還給我!那不是魚叉,是三叉捕蛙矛!”澤地人拼命的想要從那個面目可憎的雙塔扈從手裡奪回自己的三叉捕蛙矛,可是他太矮了,那高大的扈從故意將三叉捕蛙矛高高的舉過頭頂,看著澤地人活像是一個小丑一樣拼命的想要跳起來,卻怎麼也夠不著。
看出了澤地人對於這支矛的在意,三人玩起了“傳球”遊戲,雙塔扈從將手中的矛扔給了幹叉草扈從,乾草叉扈從又扔給野豬扈從,可憐的澤地人在這幾個高大的傢伙中間徒勞的奔來跑去,試圖找到機會拿回自己的矛。
那個胸口有著野豬紋章的傢伙戲謔道:“捕蛙矛?看來叫你漁夫的兒子還是抬舉你了,你原來是個吃青蛙的‘蛙夫’的兒子,哈哈哈哈!”說著又把矛扔給了佛雷家的扈從,還一把將澤地人推倒在地。
可憐的澤地人終於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只是為他們徒添笑柄而已,他裝作無力爬起來的樣子,找準機會,狠狠撞了乾草叉扈從一下,乾草叉扈從被他一撞沒能接住三叉捕蛙矛,他如願的拿回了自己的武器。
他用矛對著三人,揮舞了幾下,警告他們不要再靠近,佛雷家的扈從卻是哈哈大笑道:“怎麼?吃青蛙的,你還會用武器?這可是聚集了整個王國的騎士的比武大會,你要是敢殺人,你就死定了!”
野豬扈從伸出手就要抓他的矛,被澤地人躲了過去,便叫囂道:“我看他根本就不會使用武器,他不過是個吃青蛙的‘蛙夫’!來啊,吃青蛙的,往這裡來!”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澤地人遲疑了,他不想錯過這次盛事,何況即使他只是頸澤灰水望一個半部落領主的兒子,他也知道在這種場合動手傷人自己絕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殊不知,就在他遲疑的時候,那個乾草叉扈從已經繞到了他的身後,故技重施,一把抓住了他,他的武器再次被奪走了,而且被扔的遠遠的。
澤地人的處境更糟糕了,他們圍著他,彷彿是三座高山,輪番將他推倒在地,只要他一站起來就會再次被推倒,可是倔強如他,自然知道自己要是徹底倒下會有什麼下場,於是他一次次的站起來。
顯然,乾草叉扈從對於自己被他撞得後退,以至於被他奪回武器的事感到大為光火,見到澤地人蜷起身來,又有要爬起來的樣子,他一腳踢了過去,將可憐的澤地人踢倒在地。
他比其他兩個同伴下腳更狠,彷彿這樣就能洗刷自己被他撞開的恥辱,讓他的同伴不至於譏諷他。
他不斷的試圖爬起來,哪怕他明知道這樣會招致對方更猛烈地踢打。澤地人很堅強,不管他們如何踢打自己也沒有落下一滴眼淚,因為他的眼淚都化作鮮血流淌在他的心裡,這是怎樣的一天啊?前半天他享受到了一生從未見過的盛事,後半天卻享受到了一生從未遭受過的羞辱。
他怎麼也不明白,這個天堂一樣的地方,為什麼有這麼幾個惡魔的存在。
就在他感覺自己已經變得麻木,快要放棄希望時,傳來一聲女性的怒吼:“你們敢踢我父親的人?”
一個棕發少女怒氣衝衝的拿著練習用的木劍闖進了戰團,在她的攻擊下,那幾個“高塔般的巨漢”被打得抱頭鼠竄,屁滾尿流的逃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