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即墨予非說道,“他是我的孫子,當年土狗突然對從革族大舉進攻,一切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反應,所有部落都陷入戰亂,他也便在這時失蹤了,杳無音訊。直到那天治傷的時候我看到他身上的胎記,確認無疑。”
馬偉良稍微抬了抬頭,眼神卻依然沒有變化。
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傳來,繼續向牆腳放著稻穀,一隻小鼠有些疲勞過度,不小心摔進谷堆裡,谷堆中竟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與盤碗相碰的聲音相似。龍伊一趕忙扒開谷堆,裡面竟是一白一紅兩個精緻的小瓷瓶。
即墨予非開啟瓶子聞了聞,面色凝重的說道:“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這兩個藥都是藥王的得意之作,這白瓶裡裝的是凝魂散,可以讓人產生錯覺,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人;這紅瓶裡裝的是合歡散,能夠讓人慾 火焚身。如果真是相愛之人,又豈用到這兩種東西。”
“你是說,這是陰謀?”
“不錯。”即墨予非故意提高嗓門說道“做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是那名女子,而是有人故意冒充,而他看到的只是凝魂散讓他產生的幻覺。殺人誅心,好狠毒的手段。”
馬偉良嗓子發出“咕嚕”的聲音,瞳孔裡慢慢恢復了神采,緊接著大叫一聲蹦了起來,屁股上隱約滲出血跡。
“哈哈,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即墨予非說道,“小子,你可知道是誰把你送到橋洞村的?”
馬偉良搖了搖頭,自己當年只是個嬰兒,自然記不得這些。不過這個人確定是親爺爺?未免也太狠了點兒。
“是我送的。”一聲蒼老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緊接著傳來深淺不一的腳步聲,破鑼道人緩慢的走進來,銅鑼在身上不停的亂晃。由於著急趕路,他的腳跛得更厲害了。
“你?”即墨予非詫異的問道。
“機緣巧合而已,也是這小子命不該絕。”破鑼道人大笑道,“當年我正在路上走,忽然銅鑼不住的亂顫,這才在草叢裡發現了這個孩子。我本想將孩子送還給你,但最終還是沒有那麼做。當時從革族戰火不斷,你讓一個孩子在那裡如何生存,正巧血王要每族選一名嬰兒送到橋洞村,我便把他也一同帶了去,我知道不沾大師會保護好他們的。”
即墨予非抱拳道:“多謝破鑼道友,為我從革族留下香火。”
“即墨兄言重了,任誰都不會置之不理。”破鑼道人連連擺手,隨後看向馬偉良問道,“老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師叔。”馬偉良見到破鑼道人,終於開了口,至於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便宜爺爺他反倒沒有什麼好感,“是素秋谷的捕蛇老婦,她來鬥獸山找到我,說素秋仙子想見我。我對素秋仙子傾心已久,自然迫不及待的趕來約會。進到這個茅草屋,素秋仙子果然就站在那裡,眉目含情,她身上的豪情淡去,透著女兒家的嬌羞,嫵媚至極。我感覺自己像著了魔一樣,一把將她抱住,什麼也不想問,只是不停的歡愛,直到一切都煙消雲散,只剩下我像死屍一樣躺在這裡,若非有小鼠一直給我喂水,恐怕我早就已經沒命了。”說罷,馬偉良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這種痛苦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捕蛇老婦這麼做有什麼目的?難道她是想要殺你?”
“我的命沒那麼值錢。”馬傳良悵然若失的說道,“她是來拿走我身體裡的赤鱬之肝。我一直當她是尊敬的前輩,赤鱬之肝也是她給我的,我走的每一步都按照她的指點,希望自己成功以後,她會把素秋仙子嫁給我,沒想到一切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想不通,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龍伊一不解的問道:“既然赤鱬之肝在她手裡,為何她不直接給那個女人,反倒要送給你然後再搶回去?”
馬傳良同樣茫然不解。
“如此便是對了。”破鑼道人點點頭說道,“赤鱬之肝是至陽之物,女人是純陰之體,自然無法承受,需要放入男人體內,再透過與這名男子交 歡來取得。這個捕蛇老婦恐怕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果然心機深重。”
馬傳良並不在意赤鱬之肝,反倒急切的問道:“即墨前輩,你說那個女人不是素秋仙子?可是來找我的可是如假包換的捕蛇老婦。”
“當然。如果是素秋仙子,那麼根本不需要凝魂散,只需要合歡散足矣,由此完全可以斷定不是素秋仙子。至於那女人是誰,恐怕你只能問捕蛇老婦了。”即墨予非說道,“下次你不要叫我‘前輩’,可以直接叫我‘爺爺’。”
“呃。”馬偉良頓時有了精神,只要不是素秋仙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但對於認親這個事兒,他似乎還沒有想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破鑼道人。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可管不了。”破鑼道人豈會淌這個渾水,“不過即墨兄也不必操之過急,總得給孩子個適應的時間吧。”
即墨予非臉色微紅,點頭道:“好,想當爺爺總得有個拿得出手的見面禮才行,等我把這個捕蛇老婦抓來給你報仇之後你再認我也不遲。”
這是什麼邏輯,暈!
龍伊一靠近即墨予非,面色通紅的低聲耳語道:“師父,既然您已找到了家族後人,那我們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