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怒王臉上恢復了笑容,一手拉起裴峰,另一隻手拉過嵬名沫的手交到他的手上,說道,“今日本王便將小女託付予你,今後無論發生什麼,希望你們都能幸福相伴。”
“儲王大人……”裴峰也感覺事態有些嚴峻,剛要發問,卻被怒王攔住了:“上一世的恩怨,與你們無關,孰是孰非,只是我們今生的宿命,不該成為你們的糾結,稍後徐將軍會送你們離開,一路向前,不許回頭。”
“父王……”嵬名沫未等說完,便被裴峰斬釘截鐵的話語打斷:“是!請怒王放心。”
雖然揹負血海深仇,但裴峰並不執迷,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世間的仇怨,並非你是我非這般簡單,千絲萬縷的因果根本不是他們能理清的。或許在旁人看來,他是胸無大志,但其實能夠放得下的才是真正的智者,他活明白了。
嵬名沫收拾了一些細軟之物,尤其是父親給她的禮物,全都一一裝好。在怒王的再三叮囑下,徐天奇帶著數百親兵,拉著幾車金銀珠寶,護送他們離開。裴峰的眼神並未在那幾輛車上停留,這份託孤的信任比金銀更重。
者州,邊界。
木楊陶向其他人問道:“確定他們會走這條路麼?”
“師兄,不會錯的。”一旁木楊風說道:“為了買通這個掌管文書的符兵,我們可是花了一百個金塊。”
“哦,”木楊陶點頭道,“這年頭,就這些掐筆桿子的骨頭軟。”
……
不多時,一支幾十人的押送隊伍走了過來,中間是兩輛馬車,不斷的左右搖擺著,不知是手下的親兵不敢忤逆,還是這兩個二世祖太過跋扈,即使是押送的路上,竟然還各自帶了幾名美女逍遙快活。
木楊陶看得目瞪口呆,雖然手下的人已經和他講述了這兩個人的所作所為,但仍然沒有想到竟然可以如此張揚,舉起的右手剛要落下,卻被木楊風攔住。
“師兄,且慢。”木楊風說道,“這個押送隊伍不簡單,領頭的人竟然身著紫袍,好像是怒王手下的艾輝,我們這麼做,豈不是會落人口實?”
“口實?”木楊陶大笑道,“落人口中我都不怕。血王的死訊不日便會傳遍整個端國,到時候怒王將是第一個祭旗之人,何足懼哉。”
說罷,木楊陶大手一揮,十幾條藤蔓從地裡飛出,頓時將押送的符兵卷翻在地,車隊停了下來。
不李志遠,也就是曾經的嵬名志遠挑開簾子喝道:“怎麼又停了,你們難道都是吃不飽的窮鬼麼?”話音剛落,一條藤蔓直接捆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拉到車外,吊在路邊的樹上,他的雙腳撲騰幾下,便沒了動靜。
不等另一輛馬車上的不李春夫有反應,幾根藤蔓已經鑽進車廂將他拽了出來。艾輝手疾眼快,掄起長刀將藤蔓砍斷,不李春夫掉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押送的符兵急忙擺起陣型,將艾輝與不李春夫護在中間,不住的向四外張望。除了神出鬼沒的藤蔓,根本看不到敵人的影子。
艾輝畢竟經驗豐富,朗聲喝道:“想必你們是木楊家的人吧,木楊哲來了沒有?怎麼,頭髮掉光了不但更像烏龜,還學會躲躲藏藏了。”
“你!”木楊陶大怒,家主豈是他可以隨意嘲諷的,輕身一縱躍上半空,全然不顧木楊然的阻攔。無數藤蔓從四面八方飛奔而來,形成一張巨網向艾輝等人罩去。藤蔓閃著紫光,符兵的刀槍如同砍在鋼鐵上一般,震得虎口發麻,藤蔓卻紋絲不動。艾輝暗自咬牙,沒能裹屍沙場,卻因為這兩個倒黴的二世祖丟了性命,真是太過不值。
正在這時,遠處一道金光閃過,藤蔓被齊刷刷割斷,掉在地上“砰砰”作響,兩名金甲聖兵快如閃電,直奔木楊陶殺去。艾輝出發後,怒王仍然有些不放心,這才派了兩名金甲聖兵暗中保護,不料竟然派上了用場。
木楊陶也沒有想到有聖兵出現,一時慌了手腳,竟然愣在當場,好在木楊風抓住雙腳將他拽回地面,空中炸起一團火焰,金光四射。木楊風拉起木楊陶轉身就跑,兩道金光在半空盤旋幾下,並未追趕。他們的任務只是保護不李春夫的安全,定然不會犯之前被調虎離山的錯誤。
艾輝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朝金甲聖兵抱拳拱手道:“多謝二位聖兵大人相救,在下……”
兩名金甲聖兵根本沒有拿正眼看他,跨過他的身體來到不李春夫跟前,像抓雞一般把他從地上拎起,塞回馬車上。艾輝有些尷尬,儘管聖兵高不可攀,但在這麼多手下面前,總要給他留一絲顏面才好。儘管不滿,但心中的憤懣卻不敢表現出來,以免惹怒兩名聖兵,招來無妄之災。
“少爺,我們繼續趕路吧。”艾輝話音剛落,馬車又搖晃起來。艾輝上牙深深的咬進下唇,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剛剛險些丟了性命,轉眼之間就有心情快活,真是死了也不冤。兩名金甲聖兵也同樣皺起眉頭,努力消化著心中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