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心這才想起體內的赤鱬之心,連忙聚起精神嘗試著溝通,毫無回應,一絲意識在體內遊走,如同是進入了無垠荒野,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赤鱬之心走了?巫馬心如釋重負,反倒胃口大開,大口吃起飯菜來。
自從得了赤鱬之心,巫馬心窺探到了上古的秘密,得知了自己的使命,也將主掌自己能力的七魄鍛鍊得十分強大,但這顆心臟也時時影響著自己,想要讓自己變成它的替身,報仇雪恥。有一棵邪惡的種子藏在心底,需要時時提防的感覺並不好,道不同不相為謀,沒有了它並不是遺憾,反倒是一種放鬆。
赤鱬是可以產生滔天洪水的上古巨獸,它的能力常人無法想象,強橫魄力只是億萬分之一,呼風喚雨,召雷引電都不在話下。窗外傳來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這個巫馬心,要麼是大智若愚,要麼就是蠢得太徹底。
……
兵州,電王府。
電王請來一堆能人異士,神僧仙道,每天都換著花樣的陪嵬名粉粉玩,終究有些黔驢技窮了。嵬名粉粉無聊的坐在房間裡,吵嚷著要回王城。傀儡蟲趴在她的腦袋裡,抹著額頭上的冷汗,他可不像這個傻丫頭一樣單純,電王已經懷疑到了自己,所以換著花樣的試探。自己還算老奸巨猾,始終沒有露出馬腳,不過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電王沉著臉看著自己的一眾下屬,不怒而自威:“本王的直覺從無差錯,一定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侵入了粉粉的身體,你們可還有什麼辦法?”
眾多紫袍將領都低頭不語,整個兵州大大小小的庵觀寺廟都已經請遍了,哪裡還有可用之人。
軍師黨鵬飛抱拳起身,眨動著睿智的小眼睛說道:“電王,在下有一人可薦。”
“誰?”
“神婆宮勳。”
端國不尚文化,因此神婆地位極高,無論婚喪嫁娶都離不開她們,尤其是英年早逝的少男少女,若是不配陰婚便要伶仃孤苦,這也成了神婆最主要的工作,應接不暇。
宮勳是兵州最有名的神婆,但凡夭折之人相配,尚未見面之時她便已經知道了八字是否相合。陰婚比正常的婚姻要複雜得多,需要匹配兩個八字,陽八字為出生時辰,陰八字為死亡時辰,除此之外還要匹配死亡地點和死亡原因,務必相合相生,任何一處相沖相刑相剋都是萬萬不可的。畢竟活人還能道出委屈,還能改變婚運,可死人便只能受苦遭罪,直至下一個輪迴。
宮勳一身黑色長袍垂地飄進電王府,站立在電王面前,眼神空洞而詭異。電王從沒有和神婆打過交道,此時更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一眾紫袍將軍大聲喝道:“見了大人竟敢不拜,你活膩歪了!”
幾個符兵守衛立刻奔了過來,凶神惡煞。
“我這一拜恐怕他受不起。”宮勳面無表情,彷彿嘴都未曾動過。
電王伸手製止符兵,饒有興趣的問道:“本王鎮守此地,火怪聞風喪膽不敢越雷池半步,你只是一介布衣,我為何當不起一拜?”
宮勳眼睛盯住電王,臉上依舊如一潭死水:“我上跪天帝,替人化解天責,下跪閻羅,替人償還陰債,而世間行走之人,無非是私逃下界的天兵,或是僥倖還陽的惡鬼,何人當得起我拜?”
眾紫袍將軍惱羞成怒,就連請她來的黨鵬飛都有些掛不住了,出言道:“宮真人,我敬你神力,卻也不該如此無禮,還不快向電王賠罪。”說罷,不停的朝她使眼色。
宮勳卻根本沒有看他,不鹹不淡的說道:“所謂不知者無罪,他們口不擇言我並不介意,但你是請我來的人,也深知我神通,此時竟然如此言語,我就有些不開心了。”
黨鵬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有些左右為難。他自然知道宮勳的神通,若非是她,恐怕死去的父母依然在痛苦中掙扎,而他也噩夢纏身無法安睡,但自己畢竟食王之祿,此時也不敢忤逆上峰,左右為難了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反倒噴出一口老血,整個人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扶軍師下去休息,給他喝些藥酒壯壯膽。”電王冷靜的吩咐道,語氣很不滿,雖然似乎怪不得這個神婆,但傳出去未免有失顏面。
“神鬼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宮勳冷笑道:“看來這裡的氣場於我不合,算了,那我就告辭了,恐怕電王也並不介意做別人的傀儡。”
“你胡說什麼!”一眾紫袍將怒目相斥。
“放肆。”電王急忙喝止眾人,向宮勳抱拳道,“宮真人,請恕小王氣傲眼拙,真人自有真人的規矩,小王不敢強違,此次請真人來確有大事相求,還請到內堂一敘。”
“好。”
“請。”電王說著,大踏步走進內堂,宮勳則如同鬼魅一般飄浮在電王身後,距離一直保持在三尺。
內堂之中,閒人免進。
電王剛要說話,宮勳抻手攔住他道:“大人心病的根源已經來了。”話音剛落,嵬名粉粉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說道:“十七哥,我在這裡都快呆吐了,你到底哪天送我回去!”
這幾日嵬名粉粉一直找機會逃走,卻每次都被抓回來,如同坐牢一樣,任誰也無法忍受。
宮勳看到嵬名粉粉,兩隻眼睛閃爍著紫紅色的光芒,直直的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