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挑釁之言,荀彧身後的幾名家將“霍”地一聲拔出腰刀,那刀光閃爍,配合兇狠的目光,怒視許諸,眼看一場衝突在所難免。
“誰不你許諸乃是曹營第一災星,我曹軍本是百戰百勝,偏偏你一出馬,就是字號的大敗。”家將荀優大怒道,“你居然把戰爭失敗的原因歸結於我家先生,真是不要臉之極。”
“你誰不要臉!”許諸大怒質問道。
“何消我,誰不要臉整個鄴城皆知…”荀優並不示弱,他是荀府家將,武藝不弱,就是硬撼許諸,也有百餘合的戰力。
“你…你,你,大膽狂徒,可敢與某許諸一戰。”許諸暴跳如雷。
“有何不可…”荀優看了一眼轎中,躍躍欲試地道。
“荀優,禁聲!”這邊許諸被氣得吹鬍子瞪眼,方要揮刀而上,這邊荀彧看火候差不多了,不慌不忙地走下轎來,笑眯眯地拱手道:“原來是侍衛長,這幾日丞相身體可好!卻不知侍衛長不在丞相身邊,在這鄴城橋閒逛又是為何?”
許諸重重哼了一聲,很是不屑地道:“這鄴城就沒有我許諸不能來的地方。怎地,你荀彧還想當地霸不成,我就問你一句,這橋某過得過不得?是某先過還是你荀文若先過?”
荀彧眼睛一眯,笑容更加燦爛,“過得,某閒來無事,自然是侍衛長你先過!”
許諸一悶棍子打在棉花之上,不屑地冷笑一聲道“軍師不是可以指哪打哪麼?我還以為您又要調我去守什麼吉楓林黑風嶺呢!…某原是忘記了,軍師的令牌已被主公收走了,哈哈,要不要某拔幾根雞毛給你當令牌呢?”
“如此重禮,愧不敢受!侍衛長還是請便吧!”
“好一個重禮!嘿嘿!算你識趣!”許諸冷哼一聲,翻身上馬,催馬便往前走。
這邊荀彧的轎伕是躲避不及,一個趔趄差點沒把荀彧給扔出轎外,荀彧死死地抓住轎槓才避免了落水的尷尬。荀優大怒道:“主上,這許仲康欺人太甚也!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荀家可欺呢!要不要某帶人馬…”
“住口,丞相治下之城,豈可爭強鬥狠?你以為這是在玩過家家遊戲麼?就是殺敗了那許諸又有何益?整個鄴城軍民如何看我們?這下大治何以實現?要等上一百年麼?”荀彧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一字一頓,煞是有力,得荀優面色驟變,大汗淋漓。
二人對話之中,許諸的馬蹄聲漸漸遠去,荀彧凝視的面色裡帶著一絲憂愁。
本就是來尋荀彧晦氣的,這許諸過橋之後並無去向,他把黃驃馬系在一旁的馬樁之上,看了看這幽深的荀府,眉頭皺成一團,頓時計上心來,眼看四周無人,迅疾地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黑巾,蒙上面孔,竟然往荀彧府中後院闖去.........
鄴城,曹府別院。
此刻的曹府多少有些寂寥,一場大敗的陰影始未散去。荀彧搖搖頭,他也是這場敗仗的受害者之一,但是他和許諸不一樣,他信奉這時間萬物都是自己爭取而來,賞花則擁花,絕不繞道而行走馬觀花,遠觀而不褻玩不是他荀彧的風格,此刻來到曹府,是他覺得自己的才智並不在周瑜等人之下,也從未被失敗所打倒,還可以給曹操以莫大的助力,基於此,才智不失,信任也不至於失去…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就是,只要丞相誠不負我,我便拱手以大好河山。”荀彧的面龐充滿了堅毅和自信。
此刻月夜來訪,系其心中突有一計,欲獻之於曹操。他正欲進門,卻遇見了曹操的貼身副侍衛長曹性。
曹性40許的年紀,永遠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用不鹹不淡的語調道,“軍師,別來無恙!丞相讓末將在此相迎軍師!是為傳述二事,一丞相對軍師的信任和以往一般,特別是文和軍師被俘,期望軍師能身挑重擔,理順鄴城之亂象,不必將博洋之失掛在心上;二是博洋戰役之後,漢室人心浮動,蠢蠢欲動之人不少,丞相要連夜趕赴許都平亂,來往諸人皆不見,軍師請回吧。”
荀彧聞言心中喜憂參半,一則曹操之意是把北方門戶鄴城留給自己,這充分明瞭他對自己的信任有加。憂的是許都乃是曹操發家之根本,這次平亂,卻不帶自己為謀士,難道預示著自己從此遠離了曹營的核心軍師層?要不,就是…一想到此處,他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荀彧是保皇一黨,這次博洋湖方敗,許都就亂象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