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這茫茫下,誰能安排我呂布之命運!”呂布仰面朝,聲勢驚蓉吼道。
“沒想到這丁霸前腳一走,你就背棄了自己的諾言!堂堂溫侯,人乎?”
“你妹,臭道士…如此,兄自當謹守承諾!”呂布悲憤地朝遠去的丁霸拱手道。
“六年已滿,呂布,你已然悟命,某也算是不辱使命!”于吉輕輕嘆息,指著東方霞道,“看到那雲霞之間的異像麼?青雲回流、春水初溢,這是……真龍欲出之相!也是某讓你等候六年的原因。這六年,你的使命就是為等待這真龍既出!你悟命為蛟,竟真乃龍系一脈,誠不欺某于吉為你尋主!”
“道長,是讓某投靠江東?”呂布沉思問道。
“機不可洩露!呂布,你知乎汝之雄主在江東即可。某之計劃與你心願南轅北轍,知你欲去鄴城尋妻!可率性而為,萬勿刻意。須知那因果之成,在乎於。既有意,那這江東雄主自有與你相會的一刻。切記,亂世繁雜,龍、鳳、虎齊出,三係爭霸,淺蛟若不隨真龍,是萬死之局。你若不得要領,可至千鼎山問計於某!”
又是萬死之局?呂布的後背湧出了一陣冷汗。他連頭都不敢抬,躬身道:“道長有命,布……豈敢忘。”
“如此甚好…”
許諸年近四十,深得曹操寵幸,本一直在人生最高峰。身份、地位無一不凌駕於曹營眾多上將之上,還被譽為惡來之後曹操帳下第一高手。可是他也有一處硬傷:常年擔任侍衛長沒有帶兵作戰的經驗,武將沒有戰功,這是很要命的事情。這次得曹操首肯,參加“勢在必勝”的剿袁戰役,本是一次“鍍金”良機,哪裡知道陰溝裡翻船,被周瑜二次挫敗,不管如何,博洋湖大戰算是把一世英名給賠進去了。雖然最後自己成功地擺脫追兵,逃回了鄴城。
但是很明顯這次鄴城文武對自己的態度少了幾分以往的畏懼和敬重。
他這一生之中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原本並不怎麼畏懼人言,但是年紀漸長的他此刻也是有些亂了方寸。他深知自己所有的輝煌和榮耀都是曹操賜予的,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失去了曹操的信任。故而這些他稱病不出,侍衛職責也由副侍衛長曹性代行使,他就是要看看曹操的態度。
曹操沒有態度,他也深知許諸的脾性和對自己的忠心,此刻去看他,反而有些畫蛇添足。
他曹操是梟雄,對次把戰爭的失敗還不會放在心上,只要自己身未死,那麼再奪回勝利的希望就還在。如此,失敗,那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甚至,他會認為這些有過失敗經歷的將領會迅速地成長起來,特別是許諸,受過一整個戰役的洗禮,將重新成為統帥之才!這次“失敗”剛剛好是一次給將才“喂氈的良機。所以他依舊用人不疑,信人不疑。
但是很顯然,他高估了許諸。
他這邊豁達,許諸卻是義憤填膺,認為自己失去了信任、榮耀和機會。
“周公瑾!荀文若!”
“啪”許諸一巴掌拍在了床幾之上,把這紅木的床頭拍得嗡嗡作響,那架勢看過去,怕是再多使上半分力道,這紅木床就要被生生拍作幾截。方才叫出的兩個名字,本不屬於同類項:一個是敵方主將,一個是己方軍師。但是此刻都成了讓他痛苦的代名詞,讓許諸怒火滔怒不可遏的名字。前者,是恨之入骨,後者,則是讓他如鯁在喉坐立難安。他甚至認為這次博洋湖戰役,荀彧給自己穿鞋分兵把自己扔在吉楓林是戰爭失敗的主要原因。
這幾日曹操未至,讓他徹底失去了耐性。
此刻,他打定主意要去找荀文若理論一番,甚至暴揍上這廝一頓,以緩解心中鬱悶。
真可謂是冤家路窄,這邊剛出門便在鄴城橋上遇見了荀彧的坐轎。一馬一轎在橋中央對峙,許諸的黑臉頓時陰沉下來。他惡狠狠地盯著轎子,真可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從轎簾的隙口看到了許諸兇相畢露的表情,荀彧心叫不好:這憨貨算是把自己給恨上了。
“我道是誰,原來是指揮博洋水戰的大軍師荀彧!兵分數路,卻無一而回,真是縱之才啊!”許諸如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的,被周公瑾打得狼狽,竟不敢下轎一敘了?”
博洋戰役算是所有曹營人心中的一根刺,連戰連勝的曹軍受此重創,也是士氣低迷。不消多,除非從其他城市調動兵馬,否則這鄴城至少要養兵半年,短時間之內難起刀兵。
對面的博洋湖,也成了曹營將士眼中的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