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這屋子裡肯定是沒有了,寒冷……廚房的窗子跟門戶還在。
按這世上的講究,廚房的門窗是動不得的。
就算要動也得請問自家祖宗,選定日子才能動梁。
這外人就更不敢動了,所以好在也就留了下來。
柳白現在自己都快死了,自是顧不得這麼多,他藉著這天邊最後一點餘暉,拆下了這廚房幾近腐朽的木門。
最後將屋子巡視了一圈,還是將這生火的地點選中在了他房間的床尾,也即是原本家中的暗門處。
這勉強有了柴火,可這怎麼生火又是個難題。
無奈之下,他只得頂著嚴寒敲響了隔壁梁大竹家的門戶。
不借別的……只求借個火種。
開門的依舊是那朱嬸,她聽了柳白的來意,嗤笑一聲,“自己都快窮酸破落死了,借火?你借了我家的火,用什麼還?”
“你?!”
柳白沒曾想到,這人心竟然能狹隘到這種地步。
借個火都要還?
但對方擺明了就是欺負他這孤兒,現如今柳白算是看清了,他連反駁都沒反駁一句,轉身就走了。
“砰——”
身後傳來了朱嬸將門重重一關的聲音。
柳白回身卻是見著自家門口站著一箇中年男子,約莫三十來歲,穿著灰衣,他佝僂著身子,一隻手縮在袖子裡邊取暖,另一隻手則是放在胸前,舉著一根微弱的火把。
“借火是吧柳小子,走走走,我給你生個火去。”
灰衣男子說著還用腦袋朝柳白家中示意了下。
柳白愣了愣,竟是一時間沒認出來這人是誰。
然後又回憶了片刻,這才想起在哪見過這人。
那都是後來張蒼來了鎮子的時候,柳白一次在張蒼那裡玩耍,結果這人就去了張蒼那裡算命。
張蒼說他家祖墳不好,出煞,得遷祖墳。
好像是姓黃,讀過幾年書,鎮子裡的百姓多是喊他黃生。
“好……好。”
柳白連連點頭跟在這黃生背後進了院子,他也才瞧見這黃生身上穿的也是單薄,看來過的並不寬裕。
兩人都沒說話,直到這進了屋,原本佝僂著的黃生才站直了些,在門口跺了跺身子。
“這天,怪冷哈。”
他舉著的火把旺了些,“你的柴火在哪,我幫你點火。”
柳白將他引到了四處漏風的房間裡邊,只是當他看著柴火是柳白拆下來的門戶時,腳步明顯一頓。
“這是你家廚房的大門吧,問祖宗了嗎?”
黃生將他火把放入了柳白架好的柴堆裡邊問道。
柳白含糊著說道:“問了,祖宗說人活著才能孝敬祖宗。”
黃生沒問了,只是這沒個引火柴,光燒這木門,足足燒了半盞茶功夫才算點著。
“你這柴火不多,一會火生起來之後就抽開一些,這火別生的大了,柴不經燒,旁邊那些也可以搬過來烤烤,你這柴火有些潮了。”
黃生叮囑著,柳白肚子卻是餓的“咕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