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大,直至到了這娃娃山的最底部,好似要將整座山都崩裂。
可就當柳白以為歲至要毀了這座娃娃山的時候,卻是見著這些裂隙到底,但卻沒有崩壞山巒。
漂浮懸空的歲至再度一抬手,輕聲道:“起!”
頓時,地面那些散落頭顱再度飄起匯合,迴歸了原位。
身上那些粗大的裂縫也是逐漸合攏。
只是這再度拼湊起來的“娃娃”臉上就多了幾道裂縫,連帶著身上也是如此。
猙獰而可怖。
歲至大笑著落到了這石娃娃的頭頂,“走了走了。”
他聲音落下,這千米高的石人竟然真就站起,一步步南下走去。
它每踏出一步都是數百米遠,每踩下的一步也都是地動山搖。
臨著路過彩風城的時候,它甚至還知道從旁邊的山頂跨過,避開城池。
歲至……就這麼騎著這巨大的娃娃山,走了。
這場景連帶著柳白都有些錯愕和不敢相信了,這就是走陰人的偉力嗎?
這究竟得何等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行徑。
柳白幾人身旁的那蟒袍老者這才反應過來,也是化作一道黑芒飛起,最後落到了歲至身後。
沒了娃娃山的遮擋,這彩風城北邊也就有了道豁口。
南下的冷風席捲呼嘯,在那喇叭口的地界甚至形成了陣陣的鬼哭狼嚎聲。
“接下來這彩風城的百姓肯定會覺得,沒了娃娃山,這彩風城要冷上許多,都不再是溫暖如春了。”
雙手攏袖的阿刀抬頭看著彩風城頂,那些積攢許久的怨氣,正被這寒風吹散。
興許過個十天八天的,這些怨氣徹底消失,彩風城也就免去了一場大災禍。
可這些,又有哪個百姓能看見?
能看見這點的走陰人,都沒幾個。
正西邊的雲端,又有一道人影筆直墜來,赫然正是那無笑道長。
看著雖遠,但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就已經到了面前。
無笑額頭密佈著汗珠,人也上氣不接下氣。
“道長這是怎麼了,你不是去炸礦脈了嗎?”柳白有些意外。
“沒,道長剛已經回來了,然後城內又逃了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道長追上去殺了。”
小算道長幫忙解釋道。
“那就好,人沒事就行。”
阿刀上下打量了無笑一眼,“道長這是快要鑄神龕了吧?”
無笑自是早就知道了阿刀的存在,此刻聽著言語,先是打了個道揖,然後才點頭道:
“正是,貧道估摸著就差一神龕木了。”
阿刀說著轉頭看向了柳白,微笑道:“自此往東去七百里,有一山澗名為壺山澗,那裡有一柳木成精,足以當這神龕木了。”
阿刀指了條明路,無笑道長也好似瞬間眼前一亮。
“當真?貧道可就先謝過阿刀了!哈哈。”
柳白聽著這話卻是窺探了眼須彌,轉而笑道:“用不著這麼麻煩。”
他說完手一抖,這地面便是出現了一條深青古木,長約三丈,需三人合抱方圍,還通體散發著一股安神的清香,讓人聞之便是心曠神怡。
“咦,竟是青梨安神木,這可是上等的神龕木啊。”阿刀是個識貨的,一眼便是看出了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