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大吼。
“我來!”
沈若若先前已是付出了這麼多,此刻這本源之火就在眼前,她自是不可能眼睜睜地見著這機會流失。
她身形未動,雙手抬起之際,四條紅線便是從她的雙手飛出,一頭牽手,一頭劃破這黑夜,搭在了那口青銅大鼎上邊。
紅線盈盈,雖是命火鑄就,但卻散發著紅光。
柳白識得此術,若不是時間來不及,甚至他都能學得會這《牽絲紅線》術了。
而此刻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自是也能察覺。
沈若若施展這術,靠的完全是她的積累,並沒借用什麼紅線。
她一動手,緊接著那地面的大頭小孩也是跟著出了手。
他言語道:“你這富家公子欺辱小兒,將我打成這般模樣,竟是連半分錢財都捨不得賠償,真真是要將小兒我逼上絕路不成?”
說話間,他眼神落寞,好像是受了什麼莫大委屈。
柳白還未動手,還站在這觀望,自是能察覺到這凹凼地裡邊倏忽現出濃郁陰氣。
這大頭小孩的手段……不像是尋常走陰人。
因為柳白眼睜睜地見著這迷霧之下,這原本的養火地裡邊,鑽出了一個個不過成人膝蓋高的小鬼。
通體灰色,像是灰霧凝聚。
外表看去和這大頭小孩極為相似,都是瘦小的身子頂著個大大的腦袋。
不過呼吸功夫,這些小鬼就鑽出來了數百個,它們也不動手,只是圍著這霧臺瘋狂噬咬著。
至於那些走陰人的靈魂,則是被這陰氣一激,猛地醒了過來,旋即一個個都找著了自己的肉體。
藏身歸竅之後,原本渾渾噩噩停在原地的他們也是瞬間清醒過來。
先是打了個寒顫,但旋即什麼也不管了,一個個便是如同那喪家的山老鼠一般,紛紛竄入了這林子裡邊。
哪怕他們是知道這本源之火好,可如今這情形,卻也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若是在強行留在這,多半是隻有喪命的份。
霧瘴之下,那一個個小鬼動手之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整個霧臺就被啃噬的大半。
甚至僅剩的那些,也是變薄了許多。
“公子,這大頭娃娃還算是有點本事哩,知道掘這祭壇的根。”
小草在柳白腦海裡邊說著。
反觀那沈若若,她的牽絲紅線搭在這青銅鼎之後,鼎下邊的乾屍所燃燒起來的火苗,也是被那紅線吸走無數。
以至於那本源之火落下的速度都變慢了,甚至都是懸浮不動了。
季長安臉色鐵青,“吳丘,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來了。”
山林之中,傳來一聲回應。
牛犇見狀則是從須彌裡邊取出一對水牛大角,其用麻繩編織,然後他一頭拱了進去,將這水牛角裝在了自己頭頂。
“沈姑娘,你繼續,這老逼登交給我老牛就是了。”
牛犇開口時發出的聲音都已是跟牛吼一般了。
柳白眯眼看著他的牛角,估摸著他的這手段,就跟那些山精身上剝下來的毛皮一樣。
眼見著牛犇犁地而去,撞向了那山嶺當中的吳丘。
至此還沒參戰的陽神走陰人,也還剩著幾個,孩兒幫,臘八教,水火教的都在。
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