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慈坐在主位,手上把玩著一柄長劍,紅色常服繡著牡丹花樣,尊雅不俗,更顯她驕矜貴氣。
聞聲抬眸,看向燕肆的方向,眸光頓住,“你是……燕國皇子?”
“瞎了?”
廳內安靜無聲。
燕肆沉默片刻,頷首立於廳前,“殿下恕罪,燕肆雙瞳異於常人,怕驚擾殿下,特戴白紗。”
“哦。”
憶慈停下擦拭的動作,擺弄兩下長劍。
倏地。
長劍脫手,破空而出。
燕肆緊閉雙眸,雙手死死攥住長衫衣角,長劍破空聲在他耳邊被無限放大。
他不怕死。
“殿下!”
“殿下!”
數道‘殿下’異口同聲,幾人迅速起身,眼見長劍擦過燕肆的鬢間,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眾人將目光轉向主位的憶慈,有人眼中蘊含憤怒,有人眼中佈滿恐懼,唯有元淮禮,眼中是探究與好奇。
“燕公子,一雙如綠寶石般漂亮的眼睛,到底有什麼可藏的?”
白紗緩緩落地。
燕肆緩緩睜開眸子,忐忑抬眼與憶慈對視,心中湧動著陌生的激動。
第一次有人誇他的眼睛漂亮。
真心實意。
又那麼自然無功利。
“多謝殿下。”
燕肆聲音半啞。
憶慈衝元淮禮勾勾手指,微眯的桃花眸打量意味濃厚,“其餘人全部退下。”
元淮禮指尖微動,在憶慈調侃的目光下,緩步上前。
待廳內無人,憶慈跳下寬大的椅子,站在元淮禮面前,一樣高的個頭令憶慈心情愉悅不少。
“你說,裴家的天下,會不會……二世而亡?”
元淮禮剎那斂下眸光,後退一步,“殿下不可妄議朝政!”
憶慈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元公子,你覺得,裴家會不會按照你的推演,一步步淹沒在橫徵暴斂與民不聊生中?”
元淮禮依舊面無表情,卻閉上雙眸,“草民聽不懂。”
憶慈冷笑一聲,粉雕玉琢的小臉佈滿冰霜,“元公子,你們上洲所謂的拯救世間蒼生,是不是心藏齷齪?為了所謂了天賜功德?”
“元公子為何不說話了?”
“又或者,該叫你聖子?”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