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逃亡,跟在廘漁身後的妖族數量愈加減少,現在還有大概兩千,剩下的要麼逃散,要麼已躲於各處,逃亡至今,妖族中某些精明伶俐的小妖已經發現了,越是跟著大部隊逃命,越是容易成為火焰山的目標,反而落單逃竄更容易覓得出路……
“大鑽風,不能再跑了,我們、我們已經快到流沙河了……”一名親衛氣喘吁吁的跟在廘漁身旁,大聲道:“若是火焰山其他人趕來,定是這個方向,我們再跑必然撞上。”
“不錯——停!都給我停下!停下!”廘漁這才反應過來,站定後急忙招呼,將身旁的眾妖喊停,跟著旁的妖族也才紛紛駐足,一個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喘息,全都將目光投向了廘漁。
“不能再朝西邊而去了,我們向北,向南都好,換一條道,繞開火焰山的援兵再說……”廘漁大聲對眾妖道:“若是願意隨我去找尋大王的,一併去,若是不願去的,那便自謀生路,只要不跟著我,朝那裡去都行……”
廘漁正在說著,忽然之間,圍在最外面的妖族猛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呼聲,打斷了他的後半截,廘漁剛要發怒,目光望去,卻陡然露出了一片喜色!
“大哥!是大哥的旗號,大哥居然沒事!”廘漁猛然叫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頗為激動道:“大哥帶著士卒來尋我們了,這下可好了——不用怕了,只要大哥回來,再加上麾下士卒,我們定能殺回去找到大王。走?隨我上前!”
遠處?打著俿嘯林旗號的羅剎軍正在朝這邊狂奔,漫山遍野?數量足有上萬。
廘漁帶著士卒興奮的衝了過去?但是跑的近些,立刻發現了不對勁?來人確實是羅剎軍不假,可是這些羅剎士卒中的大部分已經沒了兵刃?少數甚至甲胃都沒有穿?個個滿臉滿身的狼狽,看起來甚至不比廘漁身旁計程車卒好得了多少……
帶著重重疑慮,廘漁終於和這支軍隊碰在了一起,他隨手抓住一名狼狽不堪的鑽風?急急道:“你們怎麼如此模樣?發生了何事?總鑽風人在何處?”
“大、大鑽風,你們怎麼也來了?我們……我們是逃命回來的,總鑽風在哪裡我不知道,像是已經、已經被他們給擒了!”
廘漁和鑽風彼此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之色。
“大營已經丟了?”廘漁舔了舔乾枯的嘴唇,道:“我們輸了?又被伏擊,能跟我出來的就只有這些人馬了——你們呢?你們逃出來多少?”
“逃出來的不少,但是……但是這一路被擒了很多?究竟還有多少我也不知道。”鑽風哭喪著臉道:“總鑽風帶人出去偷襲?誰想到沒多遠就被埋伏?我們留守大營的準備去救,可不等我們到達,總鑽風他們已經輸了。”
“路上被擒?你得意思是,你們身後有追兵?”
這個時候,廘漁的思維忽然變得明銳起來,立刻意識到了鑽風話中最重要的一環:“還有多遠?”
似乎為了回應廘漁的問題,身後立刻響起了一陣吶喊,和漫山遍野招展的旗幟,火焰軍從地平線上出現,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大踏步的狂奔而來。
其實火焰軍追擊到這個時候,也已經到了極限,在打垮羅剎軍之後,六醜除了留下少數軍隊開始整頓俘虜之外,更多計程車卒則是由他帶領著開始緝捕逃兵,一路追來不也不知捉了多少,都只是派出少數士卒看守便是,到了此地,六醜身邊計程車卒剩下不足四千,其他全部留在了各處和半路,成為了臨時的獄卒。
都累、都餓、都瞌睡,但是勝利的高昂士氣支援下,六醜麾下火焰軍卻展露出了和羅剎軍截然不同的態度,在發現大批敵人蹤影的時候,火焰軍齊齊歡呼吶喊,身上鼓足了勁兒,而羅剎軍卻個個如喪考妣,膽戰心驚。
“跑,都跑!能夠活下來的,就去黑水河找大王!”廘漁叫了起來。
“大鑽風,我和你一起,”鑽風急忙道:“我隨你去找大王。”
“不要聚在一起,分開,分開逃懂嗎?”廘漁嚥了口口水,焦躁道:“你帶著你們的人朝北方走,我這便朝南,全部散開,不要聚在一起!”
三言兩語分開之後,聚集的妖族終於散開,變成了兩堆散沙,朝北朝南蜂擁而去,廘漁剛剛衝出數十丈,便發現對面的火焰軍也分成了無數的小隊,繞向南北,開始斜插著追了過來。
很快,雙方便有了接觸,一群群嚇破膽的羅剎軍直接便跪在了地上,磕頭求饒,而和他們相遇的火焰軍根本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分出一個人來,扔下繩索,命令他們彼此捆綁,然後再聚集到一起……
於是,這裡便出現了一幕奇觀,三五個火焰軍士卒,看管著幾十上百,甚至兩三百羅剎軍的俘虜,那三五人趾高氣揚跋扈無比,打罵隨意,而那三五百俘虜個個低眉順眼老老實實,根本沒有半個敢大聲說話之輩。
廘漁身旁逃亡計程車卒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他前面捲起一股濃煙,跟著出現了數只小妖,只是區區十數妖卒便敢攔截廘漁和他身旁的成百妖卒,雙方猛烈的撞擊在了一起,隨著對方三三成隊的轉動,最前面的暴民一觸即潰,死傷慘重,然後整個隊伍立刻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