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順著槐樹攀附在碧色的枝葉間,雀鳥在巢穴中萎靡不振的打著瞌睡。
暖陽耀輝灑落在廣袤無垠的萬物生靈,柔白的雲層流淌在鬱藍色的天幕,絲絲縷縷的雲脈在春風和煦裡時舒時卷,穿花峽蝶在零落遍地芳華的杏林中優雅翩躚。
鎏金色的光束靜靜迤邐,迤邐出一幅歲月靜好,時光安然的畫卷。
“阿姨,這道菜是這樣做的嗎?”一道低磁魅惑的聲線驀然響起。
“是的大少爺,不過您把鹽放得太多了,另外魚也應該翻個面,長時間貼在鍋底煎的話,魚都要糊了……”另一道和藹沉穩的聲線響起,耐心細緻的講解著關於菜餚的烹飪方法,以及各種注意事項。
“啊,那……這回可以了嗎?”之前那道低磁魅惑的聲線沉默片刻後,再次小心翼翼的柔聲問道。
“大少爺……”和藹沉穩的女聲猶豫不決的緩緩開口後,欲言又止的凝滯了一瞬。
“怎麼了,王阿姨?”低磁魅惑的聲線裡流露出難掩的疑惑,伴隨著一陣兵乓碰撞的不規則聲響,嘈雜紛亂的流淌在廚房內。
“大少爺,魚糊了……”和藹沉穩的女聲逐漸變的低沉顫抖,淡淡的煙霧自煎糊的魚肉下升騰繚繞,浸染著焦糊嗆人的氣息蔓延在廚房內,燻得正在討論做菜的兩人紛紛不由自主的嗆咳出聲。
暖色的流光透過澄澈的玻璃折射在南浮生的衣角,淺粉色軟萌可愛的貓咪圍裙整齊的穿戴在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上,精緻柔滑的蕾絲邊迤邐在圍裙邊緣,其間還沾染著幾點微不可察的淡色油煙。
俊美無儔的容顏上流露出尷尬倉促的神色,南浮生手忙腳亂的將鍋中煎糊的魚剷起,刺鼻的煙霧隨著他的動作愈發濃厚:“咳咳,怎麼忽然糊出這麼大的煙?”他將煎糊的魚迅速翻面後,眼疾手快的關掉電源。
“唉,大少爺,還是我來做菜吧。”王阿姨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啟廚房的窗戶流動濃重刺鼻的煙霧。
南浮生見況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難掩尷尬的低眸注視著鍋中煎糊的鯽魚:“看來我的手藝只侷限於做糕點上,在家常菜這方面實在糟糕。”他握住手中的鍋鏟將煎糊的鯽魚盛放在瓷盤裡,微不可聞的輕嘆口氣。
清新的空氣流動在煙熏火燎的廚房內,王阿姨有條不紊的處理好迸濺在流理臺上的熱油後,聞言慈祥和藹的笑了笑,聲線沉緩:
“大少爺不必感到沮喪,回想起我年輕的時候第一次做菜時,也是和您一樣把廚房搞得亂七八糟,甚至還險些將鍋裡的菜燒成碳灰。大少爺不過是將魚煎糊了而已,把煎糊的魚肉刮掉,其餘的部分依舊可以吃,而且味道絕對不會差。相比起我這個老媽子,大少爺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王阿姨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長段後,目光柔和慈愛的望向南浮生。
她彎腰俯首整理著遍地狼藉,將盛放在瓷碟裡的蒜煎鯉魚均勻的撒上一層濃稠鮮美的湯汁後,又低眸溫柔的撒上了一層綠意清新的香菜佐味。
秀窄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拂過沾染著油煙的袖口,南浮生小心翼翼的拿起盛放著蒜煎鯽魚的瓷碟後,步履沉穩的緩緩走到餐廳內的長桌前:“醉生還沒回來嗎?”低眸將瓷碟擺放在主位旁側的位置上,他低聲問道。
“大小姐還沒回來呢,不過方才大小姐打電話來說,臨時有點急事要去商業街,還說什麼要去看一場好戲,若是時間晚了便……”言即此處,南叔低緩有力的聲線驀然停頓,他望向南浮生手中色澤鮮明,香氣濃郁的蒜煎鯽魚,欲言又止的收回了後半句話。
灑落遍地的鎏金色光束點亮了華麗精緻的廳堂,精雕細刻的青玉花瓶裡插著數枝清芬淡雅的白玫瑰,一瓣柔白色的玫瑰花瓣靜謐無聲的零落在青玉花瓶的瓶頸處,清雅的瑰香浸染在雕刻青玉外層的縷空樓閣裡。
暗香浮動。
斜飛入鬢的修眉淺淺倒影在光潔如鏡的桌面上,南浮生擺放瓷碟的手驀然凝滯一瞬,隨即緩緩收回:“若是時間晚了便如何?不回家吃飯了對嗎。”低磁魅惑的聲線悠然肯定的說道。
他抬眸望向站在身側的南叔,宛若天人的風華月貌浸染在鎏金色的光束裡,目光流轉間熠熠生輝:“這個小丫頭的膽子真是愈發大了,在外面玩的連晚飯也顧不上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