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等金牌掌事宗女流雲,因言語不當衝撞主子,態度輕蔑怠慢,故而在今日降為三等普通女侍。”微沉的金牌流蘇在玉指間搖曳,南醉生低眸俯視著腳下跪伏在地的流雲,目光淡漠冰冷至極。
流雲聞言霎那間被抽取全身的氣力,失魂落魄的癱倒在地:“三等普通女侍……我尊為皇親貴胄的宗女,居然要同那些三等女侍一樣,搭理著宮中最為骯髒苦累的活計……不,不!我絕不要被降為三等普通女侍!”
宛若盛開的花朵般鋪散一地的華麗裙襬驀然收攏垂墜,流雲徑直無視掉面前端坐錦榻之上的南醉生,站起身面容孤高的睥睨著對方:
“你不過是別國而來的女子,就算你大小姐的身份在軒國內至尊至貴,可那又如何?你不要忘記,你如今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是櫻國!而這裡,則是櫻國國內最為尊貴輝耀之地皇宮!我的是非對錯自有太子殿下以及其他各宮的主子們定奪,你又算是哪種身份哪種地位?憑什麼將我降為三等女侍?”
盤龍繞鳳的金柱熠熠生輝,擺放在刺繡屏風兩側的蓮花琉璃宮燈光華流轉,璀璨卻又不失柔和的浸染在華麗典雅的宮殿內。
南醉生凝眸靜靜注視著流雲片刻,倏爾展顏一笑:“不愧是出生在皇親貴胄裡的宗女,這說話的口氣當真是狂妄至極。”
“南大小姐,若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這宮內又有誰會尊稱您一聲‘大小姐’?不過是異國之女,也敢在櫻國皇宮內擺高高在上的主子架勢,當真是不知所謂!”流雲憤恨不已的瞪視著面前國色天香的少女,疾言厲色。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用這種口氣說話?誰允許你站起來的?!”澄澈的墨眸微微眯起,南醉生目光森冷的凝視著疾言厲色的流雲,驀然站起身劈頭蓋臉的賞賜給流雲一個重重的耳光。
清脆響亮至極的巴掌聲迴盪在輝宏華麗的太子宮殿內,驚嚇的其餘跪伏在地的女侍們紛紛惶恐不安的叩首求饒:“請大小姐息怒,請大小姐息怒。”
“你幹什麼,你是瘋了嗎?居然敢隨意動手打我!”猝不及防之下,流雲生生承受了南醉生劈頭蓋臉的一個耳光。
“怎麼,打你有意見嗎?”南醉生黛眉微挑,朱唇微勾間流淌著攝人心魄的笑意。
“你,你找死!太子殿下尚不曾這樣折辱過我,你憑什麼?!”流雲捂住刺痛不堪的右臉緩緩偏過頭,目光陰狠毒辣的盯視著笑意清淺的南醉生,她舉起手臂面目憤恨的撲向對方,心底暗暗發誓勢必要為自己討還個公道!
美人如畫笑意清淺。
南醉生輕搖手中芬芳四溢的沉木摺扇,面對眼前狀若瘋狗的流雲她依舊神色淡然,臨危不懼:“既然你如此不知禮數,那就休怪我無情了。”她抬起手穩穩抓住流雲揮之即下的手臂,反手就是乾脆利落的一巴掌。
清脆響亮至極的巴掌聲再次迴盪在華麗輝宏的宮殿內,驚懼的其餘十名女侍皆是不約而同的跪伏下身,絲毫不敢抬眸望向爭執不休的兩人。
嬌豔如花的面容左側逐漸浮現出紅腫的指印,流雲再次被這疾聲厲色的一巴掌打的偏過頭去,她捂住臉不敢置信的望向南醉生:“區區一名異國之女,無權無勢,在這皇宮內你不過是一名身份低賤的客人罷了,甚至連客人都算不上,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動手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淺粉色的玉石櫻花盆景精緻華貴,瑩潤剔透的質地以及典雅清麗的顏色皆是珍稀難得的孤品,在蓮花琉璃宮燈的輝澤浸染下宛若盛開滿樹流螢。
“打你就是打你,還需要理由嗎?”瑩潤如玉的掌心內泛起淺淡暈紅之色,南醉生低眸輕柔撫過打的刺痛不已的掌心,聲線空靈悠然至極。
“我要將此事稟告給皇后殿下,你給我等著!”流雲捂住紅腫刺痛的容顏,殘破的嘴角處流淌下一道嫣紅粘膩的血跡。
“稟告給皇后殿下?難道你真當我是任人魚肉的傻子不成?殿內其餘女侍聽令給我將她速速拿下!”南醉生低眸俯視著跪伏殿內的十名女侍,鐫刻在骨子裡的清華高貴在此刻展露無遺。
跪伏在地的其餘十名女侍聞言猶豫片刻後,首先由其中跪伏流雲身後的一名二等女侍率先得令起身:“奴婢遵命,謹遵大小姐命令。”
那名二等女侍起身後禮數週全的屈膝行禮,便按照南醉生方才的命令欺身上前,毫不客氣的扭住流雲雙臂狠狠背在身後,絲毫不顧忌流雲口中所謂的那些皇后殿下,太子殿下,以及皇親貴胄宗族裡的宗女等恐嚇叱責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