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我便不與你多說了,好讓你留著精力用些晚膳。”古典美人逐漸閉目休憩的容顏靜謐寧和至極,許深見況無奈的輕輕搖頭。
言及此處,少年微蹙華麗的眉目,星眸悄無聲息間環顧了殿外一圈後,神色間頗為不悅的低眸凝視著南醉生:“對了,那名還算聰慧的二等女侍呢?我來時便不見人影,如今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見人影,皇宮裡可沒有這樣擅自離守的規矩。”
“她沒有擅自離守,是去催促晚膳了。”南醉生慵懶的緩緩抬眸,墨羽長髮流淌著點點清光碎影迤邐腰側。
“催促晚膳?”許深蹙眉微徵。
“嗯,對啊,催促晚膳去了,還說特意為我準備了一些口味清淡的糕點品嚐。”南醉生眨了眨略微酸澀的墨眸,言辭間難掩睏倦的淺淺打了個哈欠。
“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她了。”許深凝視著少女嬌憨慵懶的模樣,浸染在華麗眉目間的凌厲神色這才稍緩。
不過須臾,他便驀然從映入眼簾的靡麗美色中警醒過來,聲線既低柔又危險:“我大約是在一小時前來到這裡,如今一小時過後她居然還沒有回來,這未免太過可疑一些。”
聽到許深警醒多疑的言辭,南醉生也難掩擔憂之色的緩緩起身:“是我過於疏忽大意了,若不是經你這麼一提醒,我竟然都不知道已經過了一小時之久。”
金線刺繡的騰龍流雲輝澤隱熠,許深聞言輕輕搖頭寬慰著神色擔憂的南醉生:“這不怪你,太子宮殿內為了保持復古典雅的風格,僅有一座雕花落地金鐘擺放在外殿。所以你沒注意到時間流逝也很正常,但是那名女侍前去催促晚膳卻催促了將近半個時辰,實在是可疑。”
他緩緩踱步到雕花鎏金的窗欞前,迤邐垂墜的華麗簾幕上盛開著繁簇靡麗的玫瑰花:“也罷,你先安心呆在太子宮內小坐休憩,我這就前往御膳處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路上小心。”南醉生瞥了一眼窗外幽藍色的夜幕,聲線柔婉清靈至極。
“放心,別忘了,我可是櫻國裡堂堂正正的太子殿下。”誰敢明目張膽的陷害與我?許深勾唇淺笑,華麗精緻的容顏宛若流傳百世的古典珍寶。
雍容典雅,華美無雙。
“嗯。”南醉生不再多言,下顎輕點。
幽藍色的夜幕上灑落點點星辰,朦朧氤氳的浮雲宛若煙霧般輕嫋徐徐,正當許深邁出殿外準備走下漢白玉階梯時,不遠處出現在宮路上的一道倩影便跌跌撞撞的向太子宮跑來,看樣子懷中似乎還抱著什麼,沉重墜的那道倩影近乎摔落在地。
“奴婢拜見太子殿下。”那道倩影跌跌撞撞的跑來後,放下懷中抱著的沉重物件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禮。
“催促晚膳居然催促了將近半個時辰,你這是做什麼去了?本宮不在太子宮內的時間裡,你就是這樣‘精心伺候’的南大小姐嗎?”許深低眸凝視著那道倩影驚惶不安的容顏,對方正是他口中那名還算聰慧的二等女侍。
“太子殿下息怒!”女侍聞言驚恐交加的連連叩首,沉悶有力的磕頭聲迴盪在輝宏空曠的太子宮外,聽著都讓人牙酸。
“擅自離守便罷了,更可惡的是居然還翫忽職守,怠慢主子!”許深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腳下叩首行禮的女侍,星眸裡浸染著森寒冰冷的怒意。
“太子殿下息怒!奴婢真的沒有擅自離守怠慢主子!還請太子殿下明察!”女侍聞言瞬間冷汗涔涔,之前的流雲便是因為怠慢南大小姐而被無情貶斥為三等女侍,有她做前車之鑑,誰還敢不恭不敬?
“明察?”許深冷哼一聲。
“你想讓本宮明察什麼?”他垂眸凝視著卑微叩首的女侍,浸染在字裡行間的森冷寒意不怒自威。
“回稟太子殿下,奴婢豈敢翫忽職守怠慢主子,只是前往御膳處檢視晚膳時,遇上了……”言及此處,女侍欲言又止的聲音漸低,眸光閃爍的回憶起那個人狠戾威脅自己的一幕,頓時感到不寒而慄,如墜冰窟。
“遇上了什麼?”許深微眯起星眸。
“沒,沒什麼!是奴婢有罪,是奴婢擅自離守偷懶清閒,請太子殿下責罰。”思慮起威脅自己的那人身份,女侍緊咬貝齒生生咽回了準備控訴的言辭,轉而闔上美眸從容不迫的俯身叩首後,竟是將所有罪名都乾淨利落的扣在了自己頭上。
“哼,你這樣懈怠的女侍,本宮是要好好責罰。”許深凝視著俯身叩首的女侍,目光裡宛若浸染著凝滯結冰的寒水。
目光流轉間,許深微眯起璀璨深邃的星眸望向跪地叩首的女侍,迤邐垂落淺藍色宮裙上的金牌流蘇熠熠生輝,使得浸染在他唇畔處的笑意再不復昔日裡的優雅溫柔:“難怪你敢如此擅自離守,怠慢主子,竟是被南大小姐親口提拔為一等金牌掌聲的緣故。既然如此,你便同流雲一起前往宮中領事處,將為三等女侍領罰吧!”
“奴婢……遵命。”女侍聞言只感覺渾身冰冷,彷彿溫暖流淌的血液也在此刻凝滯。
她面朝許深再次恭恭敬敬的叩首行禮後,轉而膝行朝向太子宮內正閉目休憩的南醉生尊敬感激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南大小姐提拔維護的恩情,奴婢無以為報,只能在此恭祝大小姐日後平安順遂,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