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錦塌之上的美人雍容典雅,風華絕代。眉目宛若傳世的水墨畫般精心勾勒,墨羽長髮流淌著絲絲縷縷的清光碎影:秀麗的眼尾處暈染著淺淡桃紅,像極了貴妃醉酒之後滿面雲霞的靡麗。
只是這名美人美則美矣,就是年紀太小了些。
瞧著不過十之三四,實則正值二八年華。
“你看我做什麼?還有,你那是什麼眼神?”淺粉色衣裙層疊迤邐,南醉生凝眸看向許深戲謔的目光,微蹙的黛眉間盡是疑惑不解之色。
當然是看你平丨胸。
許深暗自腹誹著,面上卻依舊笑意優雅:“沒什麼,只不過想到南大小姐雖然心智較為成熟,但是依舊是個孩子啊。”
精緻華麗的容顏半遮半掩在俯首的暗影下,許深長身玉立的身姿映入南醉生的眼簾,背對蓮花琉璃宮燈的華美服飾熠熠生輝:“雖然櫻國的現任帝王縱情享樂,聲色犬馬,但是還不至於對您這樣稚嫩懵懂的小姑娘下手。皇宮內最不缺少的便是美人,即便她們的姿容不如你,亦是濃桃豔李,妖嬈嫵媚。”
譬如昔日纏繞於帝王身上玉體陳橫的皇妃殿下。
明明是經過帝王御筆冊封的高貴皇妃殿下,每一次許深見到這些皇妃殿下時,她們皆是端莊優雅,美麗矜持的。
所以在他昔日偶然窺見放浪形骸,纏繞於帝王身上縱情享受著交丨合快意的,妖嬈靡豔的妃子時,才會感到一種近乎於天翻地覆的令人作嘔的厭惡感。更遑論當時宮殿內不止一名妃子,而是數名玉體橫陳的妖嬈麗人。
言即此處,許深微眯起璀璨深邃的星眸,浸染在唇畔處的笑意分明是那麼漫不經心,卻讓南醉生感到驚心動魄的危險:“再者,南大小姐的相貌雖然的的確確稱得上‘舉世無雙’這四個字,但是除卻這張臉,您的其他地方……可就沒那麼美妙了。”
當然,這些都是假話。
越是稚嫩懵懂的小姑娘,越能激發起帝王攻城略地的征服欲,尤其是像南醉生這種傾國傾世,仙姿佚貌的小姑娘。
真是像極了一顆甜美多丨汁的水蜜桃。
淡粉色華麗的睡裙流淌著瑩潤的柔澤,南醉生凝眸注視著許深略顯輕浮但卻依舊優雅溫柔的目光,聲線空靈冰冷極了:“太子殿下這番話真可謂是輕浮無禮至極,就算我再如何美麗,亦或者再如何醜陋,又與你何干?橫豎貴國內不缺少妖嬈嫵媚的妃子,別說帝王了,就連您亦是如此。”
“就連我亦是如此?”許深修眉微挑。
“當然。”南醉生目光流轉。
她微微垂下華麗宛若鳳尾蝶翼般的長睫,斜倚錦榻之上的身姿靜謐典雅至極:“只要太子殿下想,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還愁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魅惑君王嗎?哦,不對,怎麼能說‘魅惑’呢?這多難聽啊。”
玉指輕撫過迤邐腰側的墨羽長髮,南醉生抬眸凝視著長身玉立的許深,似笑非笑的緩緩說道:“應該說……貢奉才對。”
貢奉。
顧名思義,將風情萬種,各有千秋的美人進獻給帝王寵愛。
當然,與其說是寵愛,不如說是被一名陌生卻又位高權重的男人肆意凌辱罷了。就像櫻國內暗地流傳的宮闈豔事,曾有數名赤身裸體的美豔妃子在帝王面前翩翩起舞,輕挽在臂彎處的緋紅柔紗迤邐翩躚,像極了帝王品嚐美人朱唇時的妖嬈靡麗。
僅僅是聽聞,也足夠引起萬般遐思。
數名玉體陳橫的妃子妖嬈起舞,且還依照著帝王的興致隨時更換纏繞於腰腹間的侍寢美人。無論是素日裡英武尊貴的帝王,還是美麗端莊的皇妃,在那場縱情聲色的饕餮盛宴上,皆是紅痕斑斑,汁丨水橫流的迷失了自我。
“貢奉……這可真是一個極好的形容詞。”許深回憶起被帝王肆意享用的妖嬈妃子們,靡豔至極的畫面在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徐徐展開。
“關於冊封的事情,日後再談吧,”南醉生微微闔上波光瀲灩的墨眸,幾番折騰下來,她難免感到心神俱疲的倦怠。
“好,冊封的事情就依你所言,日後再談。怎麼,身體又不舒服了嗎?”許深凝視著南醉生美目微闔的倦怠容顏,聲線不由自主的放緩放輕。
“嗯。”南醉生下顎輕點。
垂墜在雕花鎏金窗欞兩側的華麗簾幕在夜色的浸染下熠熠生輝,窗外靜靜流淌的滿天星河灑落點點清光碎影,許深望了一眼天色轉眸望向南醉生:“知你睏倦,但是若就這樣空腹睡下的話,後半夜免不了要鬧胃痛,還是用些晚膳再歇息吧,這樣也省得日後落下胃痛的毛病。”
“嗯……”南醉生墨眸微闔,語調輕柔淺淡極了,的確是倦怠睏乏的模樣。